蕭子岚:“怎麼講?”
卓雅芠:“說他成功,是因為确有三人脫凡為修;說他失敗,是因為也隻有這三人脫凡為修。”
“崇華山曆冊上有載:此三人分别名喚小風鈴、蘭欣、奉天,各執線控術、催眠術、馭器術現世,追随慕遠歌左右,亦仆亦友。”
“但以慕遠歌那時的身份地位,何需去助凡者修行,他開凡者修煉的先河,往小了說是一改修者獨步天下的形勢給凡者一絲自保之力,往大了說便是自成一派,培養勢力,不亞于公然與崇華山為敵。”
“凡者感恩他的同時,修者亦對其嗤之以鼻,畢竟慕氏一向是崇華山的仙首,更是天下修者之首,而他慕遠歌亦是姓慕,戴着慕姓,卻另行一派,崇華山雲頂上的那些人豈能容他?”
“所以自那時起便有風聲,說慕遠歌修煉的是一種邪術,遲早有一天會為禍蒼生。”
蕭子岚:“那……”
卓雅芠挑眉打斷道:“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為什麼一說到慕遠歌的事你便如此聒噪?”
蕭子岚:“隻是好奇而已。那鳳傾澄呢?崇華山可曾對她有過記載?”
卓雅芠:“關于鳳傾澄記錄的就更少了,她從不配玉,所修的也并非什麼陰陽術,隻憑借腰間一把短刀,便能破這世間上等的絕世兵刃,那把刀你最熟悉不過,正是‘永夜’。”
蕭子岚:“她為何會跟着慕遠歌?”
卓雅芠:“你這個問題,老實說,崇華山的人也想知道。難道……”
蕭子岚側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卓雅芠。
見狀,卓雅芠故意壓慢了語速,“難道……難道說……”
蕭子岚認真的附耳過去,卻見卓雅芠“噗嗤”一笑,道:“你這麼在意傾澄姐姐,莫不是暗戀人家?”
蕭子岚頓時拉開距離,鄙夷的看着卓雅芠,“我暗戀你個大頭鬼!”
卓雅芠賤嗖嗖地湊上前去,“不過啊,你想都别想,這麼多年了,她從沒對慕遠歌之外的人親近半分。至少小爺我是沒見……”
這般說着,卓雅芠突然收了音,他上下打量着蕭子岚,疑惑中又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不對啊,傾澄姐姐似乎對你格外不同。”
蕭子岚偏過頭不與卓雅芠對視,“哪,哪裡不同?”
卓雅芠:“好像哪裡都不太同,對小爺我那更是冷若冰霜。”
蕭子岚嘴角上揚,“你知道為什麼嗎?”
卓雅芠搖頭。
蕭子岚一本正經道:“因為你,不夠俊。”
卓雅芠:“哎哎哎,小爺我風流倜傥、腰纏萬貫、貌比潘安,豈容你這般诋毀!”
蕭子岚:“别扯這些,後來呢?慕遠歌又如何了?”
卓雅芠悻悻地整了整胸前的衣衫,道:“據崇華山曆冊記載:宣朝六十七年,因慕擎天大壽,慕遠歌便結束遊曆攜奉天回山賀壽。”
“自他上了崇華山雲頂之後,雲頂大門便整整封閉了三天三夜。據說大門再開啟時,屍橫遍地、血染雲梯、滿目瘡痍。”
“崇華山因此閉山,整頓月餘方才重新開啟。慕擎天重傷,便由慕遠珏代為掌事。而後向三嶺四峰下發了一份訃冊,那名單上赫然列着百餘人,而慕遠歌之名便醒目的被挂在首頁的首位。”
卓雅芠:“而後,崇華山将與慕遠歌相關的記錄一一焚毀,曆冊上也隻留下隻言片語,甚至有一段時日,這三個字連提及都會招來殺身之禍,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我們更是對他知之甚少,即便是有什麼流言,大多不過是道聽途說,真僞難辨。”
蕭子岚:“崇華山既然如此厭惡此人,又何必留着那部‘珹簡’。”
卓雅芠諷道:“對啊,明明厭惡人家,卻将人家的修煉法門翻來覆去的探究。虧得珹簡是部無字天書,省的無端便宜了他們!”
蕭子岚:“你先前說過,當年的鳳傾澄與慕遠歌形影不離,那慕遠歌當日上雲頂賀壽時,她又在何處?”
卓雅芠撇撇嘴,搖頭道:“我也不知,據傳聞鳳傾澄得知慕遠歌身死後,執刀殺上崇華山,取了慕擎天的性命便人間蒸發般的消失了。”
“也就是這兩年,才又陸陸續續又有了她的消息。你不知道,通緝她的畫像,那可是挂的三嶺四峰到處都是。”
話音剛落,便見那深邃的夜空之上,一道強勁的驚雷如飛龍降世一般,狂舞飛騰,生生将夜幕抓出十餘道銀痕。
“轟隆隆——”
後繼而至的雷聲,如同鑽入胸膛的鑼鼓,震的人五髒六腑一陣翻滾。
卓雅芠驚道:“莫不是小爺剛剛洩露了什麼天機,老天爺非要用這雷劈死我吧?”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聽到穹頂的方向傳來嗡鳴的騷動,卓雅芠定睛望去,隻見天空之上數以萬計的飛蟲從那銀雷缺口處一湧而出,噪聲四起、盤踞不散。
他頓時被自己瞳孔裡印出的場景吓的一個激靈,“我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吞天蜂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