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是隔着無形的網線聊了好一會兒,誰也沒說出挂斷電話的話。
魏豐羽的純情讓遊臨歸稍微提了點精神,從櫃子裡掏出塵封已久的羊毛氈。
“小羽。”遊臨歸将電話放在一旁,拆開包裝。
魏豐羽聲音悶悶的: “我在。”
“你哥哥姐姐是同一天生日嗎?”
魏豐羽猶豫了一會兒:“是,他們是雙胞胎。”
“這樣啊,”遊臨歸将泡沫塊放在桌上,撕出黃色的羊毛,“那你姐姐應該也很漂亮。”
魏豐羽又沉默了一會兒,隐約有翻身的動靜:“是很漂亮。”
遊臨歸手上的動作不停:“你給我形容一下?”
“現,現在嗎?”
“對。”
“嗯...”魏豐羽絞盡腦汁,“我姐很漂亮,但她的漂亮不是清純的漂亮,有一點冷,但是又不完全是,我有點難形容。”
遊臨歸手一頓,冷?
“是氣質嗎,小羽。”
“不是,就是長相,”魏豐羽回憶與姐姐為數不多的見面,“我也不好說。遊哥,你突然讓我形容,我還真形容不上來,連‘冷’這個字,都是我腦海裡突發奇想的。”
他的姐姐,魏豐琳除去父母外唯一的頂梁柱,生意場上的女強人,平日裡見到的模樣,無一例外都是不苟言笑。
魏豐羽平日還能坦蕩蕩和魏豐銳開開玩笑,時不時兄弟倆互嗆兩下。但面對魏豐琳,他是不敢有任何造次。
好像姐姐是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令他皮性子都乖巧幾分。
“這樣啊。”
遊臨歸思索,看來魏豐羽對姐姐的敬畏程度不容小觑,也算是符合他心中‘難纏的甲方’的模樣。
畢竟,不是誰都能提出‘花香不能太濃也不能太淡,花束不能太豔麗媚俗也不能太清新淡雅’的要求。
“遊哥,你問那麼多有關我姐姐的事情要幹什麼?”魏豐羽憋着一股氣問道。
“沒什麼呀,就是很好奇,想多了解你一點。”
遊臨歸不打算把即将要和魏豐琳見面這件事告訴他,在還未得知究竟是正經的‘客戶事務’還是另類的‘家庭危機’之前,這次見面理應保持神秘。
“噔——”
通話被突然挂斷。
遊臨歸設置了靜音,并沒有聽到挂斷的聲音,隻是納悶為什麼魏豐羽不繼續說話。
他專心紮羊毛氈,重複幾次抽紮的動作後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才發覺魏豐羽不知什麼時候挂斷了電話。
“也許是太困了吧。”遊臨歸笑了笑,回複一句晚安。
與此同時,魏豐羽從床上一躍而起,不小心按到電話挂斷鍵,還沒來得及懊惱,魏豐銳敲開他的房門,拉過椅子翹起二郎腿。
“今天怎麼樣?”
“遊哥對我的準備可是給予了很大的贊揚!才沒有你說的‘俗氣’這種話。”魏豐羽沒看哥哥一眼,看到遊臨歸發來的晚安,也不好意思再回,隻好悻悻放下手機。
“他一直都是這樣,說話很給面子,不然你猜他大學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受歡迎?”
“有你這麼打擊人的嗎?不會說話滾出去。”魏豐羽上手推魏豐銳,“虧我還給你出主意,沒我策劃你這道歉能劃下來嗎。”
“得,你是大爺。”魏豐銳反抓住魏豐羽的手把他壓回床上,“我反正沒想到遊臨歸喜歡星空。”
魏豐羽掙脫開來,往一旁的肥啾堆靠了靠:“他朋友圈的個性簽名,是‘光的顔色是多彩的。’”
“啥?”
“光的顔色是多彩的不就是極光嗎!連朋友圈背景都是天空!”魏豐羽點開遊臨歸的朋友圈,遞到魏豐銳面前,“天空、光、多彩的,這不就是極光和星空嗎?”
魏豐銳凝視了好一會兒,沒看出來朋友圈背景圖晴空萬裡的和夜晚星空有什麼幹系。
“你真會推,别觀鳥了拿着你的相機當戰地記者算了。”
魏豐羽嗆他:“哥,你可别諷刺我,我在遊哥那的好感可比你高多了,我們才認識一個月。”
“....”魏豐銳微笑,“我高低得把你這模樣錄下來給遊臨歸看看,我不信他會看上你這混樣。”
說罷,他從褲口袋掏出手機。
魏豐羽見狀,立馬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催促他:“你拍啊!被子護體,我看你拍一坨白的無意義的東西給遊哥,不給你發個問号算我輸。”
“魏豐羽,你二十二歲了,還那麼幼稚!還被子護體!”魏豐銳扯被角,被他死死攥着,“出來!”
“你也不二十六歲了還拍視頻威脅,你也幼稚,咱們倆誰也别說誰!”魏豐羽甯死不從。
“嘭——”
魏豐琳冷着臉,原本還在打鬧扯皮的兄弟二人瞬間息聲。魏豐羽從被子裡鑽出來,魏豐銳把手機藏至身後。
魏豐琳朝兩人都看了一眼,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
“魏豐琳,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在甯生那住?”魏豐銳眼神恍惚問道。
“明天有點事情,所以今天回來住一天。”
魏豐琳目光最後落在魏豐羽身上,看得他往魏豐銳那移了移,企圖用哥哥寬大的身軀遮住死亡的眼神。
魏豐琳:“躲什麼?魏豐羽。”
“沒躲,姐,您有何貴幹?”魏豐羽谄媚,皮笑肉不笑。
魏豐琳沒說話,拿出手機甩了幾張照片發給魏豐羽:“我給你發了幾張照片,幫我挑一套能讓我看起來親切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