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雪年紀更小,這種“喜歡”在她看來很正常,甚至需要一點關照。
姜清呓這句話問得太過直白和理所當然,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賀淮憬頭上。
賀淮憬:“!!!?”
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讨厭白尋雪?這還用問嗎?!這小惡魔對你有非分之想啊!她看你的眼神都快拉絲了!她剛才還在跟我宣戰呢!你居然覺得她隻是“年紀小喜歡跟着你”?!
賀淮憬内心瘋狂咆哮,臉上表情精彩紛呈,從震驚、憋屈、難以置信到最後的生無可戀。
他看着姜清呓那雙清澈見底、寫滿純粹困惑的眼睛,所有準備好的控訴和解釋都卡在了喉嚨裡。
他能說什麼?說白尋雪對你圖謀不軌?說他吃醋了?
以姜清呓的情商,她大概率會理解成“賀淮憬認為白尋雪會妨礙任務效率”,然後更加“負責”地看緊白尋雪避免她“搗亂”……這簡直是給白尋雪送助攻。
白尋雪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趕緊低下頭,假裝被能量棒嗆到咳嗽,肩膀一聳一聳的。
姐姐的低情商,真是……太棒了!這是對付賀淮憬最完美的武器。
她擡起頭,眼圈微紅(憋笑憋的),聲音帶着委屈:“姐姐,賀哥哥沒有讨厭雪兒……是雪兒不好,總是惹賀哥哥生氣……賀哥哥,對不起……”她對着賀淮憬露出一個極其“真誠”的、帶着淚光的歉意笑容。
賀淮憬看着白尋雪那奧斯卡影後級别的表演,再看看姜清呓依舊平靜但似乎“認可”了白尋雪說辭的表情(姜清呓:哦,原來是因為白尋雪做錯了事惹賀淮憬生氣了),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對付一個小惡魔,而是在和一團裹着糖衣的、滑不溜手的毒霧搏鬥,而自己最想保護的人,還親手給他遞上了呼吸毒霧的面罩!
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抹了把臉,聲音帶着濃濃的疲憊和自暴自棄:“……沒什麼。我……可能有點累。小夜枭,你忙你的吧。我繼續‘看着’她。”
他放棄了。
解釋不通,越描越黑。
他現在隻想當個安靜的、充滿怨念的看守。
姜清呓看着賀淮憬明顯“低落”下去的情緒,更困惑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問了一句,賀淮憬就變得這麼……沮喪?難道白尋雪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
她想了想,基于“隊友互助”的原則,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自己的水果硬糖,走到賀淮憬面前,遞給他。
“賀淮憬,補充糖分。”
她的邏輯很簡單:賀淮憬說累,低血糖會讓人疲憊,糖分能緩解低血糖。
給他糖,緩解疲勞。
完美。
賀淮憬看着遞到眼前的糖,再看看姜清呓那雙清澈得沒有一絲雜念的眼睛,心頭那股憋屈的怒火和無力感,突然就被一種酸澀又溫暖的複雜情緒沖淡了。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但她會記得他“累”,會給他糖。
這顆糖,和他口袋裡的那包一樣,是她笨拙卻最直接的關心方式。
他默默接過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
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化開,帶着一絲微酸,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低聲道:“……謝了。”
白尋雪看着這一幕,臉上的甜笑瞬間僵硬。
姐姐給賀淮憬糖!主動給的!在她面前!
她手裡的能量棒被捏得變了形,淺紫色的眼眸深處,翻湧起更加濃烈冰冷的嫉妒和殺意。
兔子邦尼的紅眼睛,幽幽地轉向了姜清呓手中的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