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顯然極重視這場接見,管家早早命人将花廳布置得亮堂溫馨,可身處其中的白斯言卻隻覺刺骨寒冷。
他再次孤身一人站在正中,與高高在上的白家主隔空對望,那老人渾濁的眼珠像毒蛇般定在他身上,帶來令人窒息的壓迫。
白斯言本能想拒絕這兩項提議,不管是參賽和婚姻他都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可就在他張口欲言的瞬間,白母猛地沖上來,失态地攥緊了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肉裡。
“快謝謝家主!”她聲音發顫,帶着絕望的哀求。
那目光讓白斯言的話梗在喉中,他面上仍舊不願,可心裡卻在飛速權衡利弊:兩項提議的确對他有利,隻是…
“還有什麼疑慮嗎?”
見白斯言遲遲不語,白家主傲慢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說…你在死星上打的那份申請,是真的?”
他眼皮微掀,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即會意,當星腦屏幕亮起後,白斯言向軍部提交的申請赫然展現在衆人眼前。
“斯言…你!”白父看清内容,瞬間漲紅了臉。他再想低聲呵斥,卻被兒子陰冷的目光硬生生逼退。
白斯言并不覺得羞愧,他反而昂起頭,嘴角重新挂上笑容,“是真的~”
他刻意拉長語調,雙手神經質地攥緊,就仿佛真捏住了某個無形獵物的咽喉,“你們不早就該知道嗎?我是個變态beta,最喜歡玩弄強壯的Alpha了~”
他話音落下,花廳内一片死寂。
白家長輩臉上的厭惡快要凝成實質,若非白家無人可用,這個離經叛道的beta根本不會被接回來!
“你還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家主果然冷下臉來。
他眯眼審視着這個毫不退讓的孫輩,那野心勃勃、不受管教的模樣,竟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就隻是…
“别把你那套帶回白家,餘下随你怎麼玩。”
最終家主無奈揮手,白斯言立刻就被請了出去。一同塞給他的,還有一張轉讓别墅的晶片。
算是讓我金屋藏嬌?
白斯言指尖摩挲着晶片的棱角,唇角溢出不屑的嗤笑。
他手指翻飛快速将住址與星腦綁定,可在選擇居住人時卻犯起了難。
要把淩封加進去嗎?
回想方才屏幕下角鮮紅的圖章,那分明是申請未通過的标識!
意識到不妙的白斯言被迫轉向,他緊急催動飛船,磕磕絆絆地沖向軍事中心。
甫一進入灰色大樓,他就被跪在角落中的一排不明人士所震驚到。
白斯言目光銳利的從中掃過,輕易便捕捉到他們眼中凝固的、如死灰般的絕望。
這些士兵的身體明明還未狂化,可信息素卻粘稠腐敗得令人難受,如果不是身受重傷,那就隻能是頸間的抑制環在持續折磨。
“白研究員,那些都是被預訂出去的成品,稍後會有主人将他們接走。如果您也有興趣,在星腦上申請即可。”一道甜膩的女聲打斷了白斯言的觀察。
他一擡頭就看見那名omega女官巧笑倩兮地走近,她精準地停在一步之遙,香風幾乎瞬間侵入兩人的呼吸。
“不,沒興趣。”白斯言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
他沒有被女官的皮相所迷惑,能在軍部立足的omega,她“本身”就是武器。
對白斯言冷冰冰的語氣,女官似乎毫不在意,她反而更進一步,用指尖抵住眼前男人的胸口,“那您想要什麼樣的戰士呢,我們中心可是應有盡有哦~”
白斯言幾乎不敢置信,這是堂堂軍部下屬能說出的話。可現在他無心糾纏,直接點開星腦便将那份未通過的申請推到女官面前。
“哦,是他呀~我有印象~”女人尾音拖長,笑容裡帶着玩味。
“如果白研究員想帶走他,那得付一大筆罰款呢!有這些錢,您不如看看我們這些乖孩子?”
白斯言察覺不對,趕忙追問:“罰款?為什麼?”
女官似乎早等着這問題,她輕巧地調出一份逮捕令:“喏,破壞軍用設施的嚴重違規。”
“也就是您的監護申請在前,軍部不好直接把他扔回死星,所以隻能先拖回第五星審判咯~”,女官聳聳肩,語氣輕松。
“也别心急,相信過不了幾天您就能去懲治中心探望他了~”
懲治中心,那可真不是個好地方…女子撇撇嘴離開,隻剩下白斯言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些跪地的“預訂品”身上,眼前的臉龐恍惚間被扭曲幻化成淩封的模樣。
如果那個硬骨頭alpha被送進去,也會變成這樣嗎?
雖然他需要一個配合的實驗材料,可白斯言卻不想接受一具隻會逆來順受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