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道:“那真是太好了,道長請随我來。”
丹木湊近棠海小聲問道:“不先去關照山那裡嗎?”
“關照山是什麼脾性我們并不知道,若是齋主刻意隐瞞,這事也說不清,就像陳平柱那樣。安柔來這裡已經一段時間了,失蹤之事又發生在近日,我們可以先聽聽她怎麼說。”
原來如此。
巾帼館規模并不大,隻有兩層,裡面也比其他酒樓小上不少。
裡面都是姑娘在幹活,每個人都遮了面,但能看出都是熟面孔。
掌櫃的那個是辣娘子,看見二人,瞪大了眼:“诶呦,貴客,老闆出去一趟還帶了客人來。”
辣娘子笑盈盈地請兩人進去,道:“正好二樓剛空出一間好房,兩位上去坐吧。”
“叫花娘子炒兩道好菜,能在這兒相見可不是一般的緣分。”安柔笑着吩咐。
花娘子,是斷了雙腿的那個姑娘,居然是掌勺的,了不得。
丹木随着安柔上了二樓,進了間雅房。
“我這地小是小了點,道長可别嫌棄。”
“怎麼會,布置這麼精細,用了心的。”丹木道。
“那便好。望月城民風開放淳樸,城主也是個體恤百姓、知人善任的好官,聽說女子開了酒樓,還有意扶持,要不是這樣,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帶着這幫姑娘謀到好生計。”安柔給兩人沏了茶,溫聲道。
“那這城主是個百姓愛戴的大好人了?”丹木坐在窗邊的小桌旁,問道。
窗外的人群圍着一個火堆,掌火的人高喊一聲:“起竈焚官——”随後一排疊放整齊的衣物就被扔了進去。
丹木看着那些衣服像官服。
“不錯,他于五年前擔任城主之位,深受百姓喜愛。道長是為城主兒子失蹤而來吧。”
丹木收回目光,繼續聽安柔說話。
安柔确實聰明,沒怎麼客套就把丹木想知道的全說了。
關照山的兒子叫關璧年,今年二十四,平時喜好琴棋書畫,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十日前他突然消失,人間蒸發了似的,他的朋友們都說沒見過他,關照山發動整座城去找,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倒是查到了另外幾件類似的事。
外面傳言是關璧年消失後那些人才陸續消失的,其實有幾個應該還在關璧年之前,報官無果後放棄了,關璧年的事轟動全城,這些人才跳了出來。
衙門的人怕城主怪罪他們不好好辦事,所以才說都在關璧年之後,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望月城就這麼大,稍一打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關照山為這事愁壞了,挂出告示重金懸賞,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一點消息,實在沒辦法才上南明山挂了祈福,保不準真是邪祟作怪。
“那麼大個人怎麼會消失得這麼徹底。”丹木也覺得奇怪。
“是啊,除了鬼,誰能做到。”安柔道,“據說那天早上還有人看見關公子進了戲園,但沒人看見他出來。”
“戲園好好查過了嗎?”
“查過了,一無所獲。”安柔搖搖頭。
按理說,關照山已得民心,民衆應當很樂意幫忙,還真是不同尋常。
“這位關公子人怎麼樣?”丹木問道。
“關公子是望月城出了名的才子,所作之畫千金難求,往年九月初九都會在新葉河中心的畫舫上彈奏樂器,每到這時,河畔都圍滿了人,場面很是壯觀。”
“這麼說,城主和他兒子都不曾與人結仇?”
“至少在我們看來是的。”
敲門聲響起,安柔喊了聲進,隻見一面生的姑娘推着四輪車先進來,後面跟着幾個遮了面的姑娘,手裡端着菜肴,一一放在桌上後便離開了。
四輪車上坐着花娘子,丹木第一眼還不敢認。花娘子不似往日那樣憔悴瘋癫,整個人容光煥發,烏發編成麻花辮垂在身後,鬓角還插了朵大紅色的花,嬌豔極了。
“安姐姐,花娘子偏要自己來送菜,我攔都攔不住。”小姑娘抱怨道。
丹木不禁發笑,她不攔的話花娘子也不能自己上來,這分明就是心甘情願把人送上來的嘛。
“瞧瞧,又說瞎話,分明是我說兩位道長長得俊秀無比她才肯推我上來的。”花娘子拆穿道。
“哎呀,花姐姐。”小姑娘羞得臉通紅,跺腳埋下了頭,不敢再看兩人。
丹木禮貌笑笑,道:“花娘子氣色好多了。”
“這可多虧了安柔,我是真心佩服她。”花娘子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來客氣去了,你的誇獎我受了。”安柔起身将花娘子推過來。
“小禾,人也看到了,快去看着火,我馬上就下來。”花娘子道。
她這個掌勺的可不能離開太久。
“我來也沒有别的事,就是來謝謝兩位道長的,上次走得匆忙,也沒什麼表示,這桌都是我拿手的菜,你們快嘗嘗。”花娘子熱情地招呼。
丹木夾了離自己最近的點心,迎上花娘子期待的目光,重重點頭道:“太好吃了,難怪巾帼館人滿為患呢。”
花娘子笑道:“好吃就行,我不能多待,先回去,外面有人送我下樓,你們就好好坐着吃吧,還有幾道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