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種”二字一出,即使是簇擁在他身旁的幾人都不約而同面色一僵,偏偏被指着鼻子罵的風絮卻像習慣了般,依舊平靜地望着那人:“我說過,長老之命,我也不知緣由。”
“你——”
柳峰指着她的鼻子,正還要怒罵什麼,一聲劍鳴卻在此時驟然劃破長空,下一刻,靈力宛若海潮四散開來,揮散無數浮動的流雲。
衆人當即愕然回頭看去,隻見路遙獨立高處,手中劍鋒寒意未散,她莞爾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抱歉,一時興起練了會劍,鬧出來了不小動靜,不知你們這是在?”
這一劍聲勢極大,随着靈舟越來越多人探出神識,好奇此處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其中一位丹鼎宗弟子終于忍不住道:“柳峰師兄,要不就此算了吧。畢竟木已成舟,更何況……”
他附耳在柳峰耳畔說了什麼,柳峰面色一再變換,總算收斂了怒容,離開前,還不忘對路遙一拱手,像是将她認作了修為高深的前輩。
路遙笑而不語,将裝x進行到極緻,柳峰幾人果然更不敢冒犯,匆促離開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遠去,路遙長松口氣——她這一劍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靈力,這種透支讓她丹田都在隐隐作痛,手更是抖的不行。
但想到自己制止了一場現場霸淩,盡管很累,路遙卻依舊成就感滿滿。
正當她準備深藏功與名,就此離開時,那位名叫風絮的女子卻突然看向她。
剛才有柳峰擋着,路遙一直沒見到她的臉,此刻在月色下看清風絮面貌,也是不由得一怔。
肌膚雪白,眸光如玉,是一張極其出色的相貌,但卻僅限左邊。在風絮的右臉,橫亘着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自眼睑處蔓延至鼻尖,猙獰可怖,似是燒傷。
注意到她的怔愣,風絮下意識将右臉隐入陰影,道了句“多謝”,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盡頭,路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風絮大概是将她剛才的沉默當作了害怕和嫌棄,一時很是郁悶。
雖然風絮的傷一眼看過去,的确很具沖擊力,但對浸淫在各種遊戲、見慣各種奇特角色的路遙而言,風絮那張臉并不可怕。
她隻是吃驚于,風絮都是丹鼎宗的人了,怎麼還會讓這種燒傷留在臉上?
路遙想不出原因,郁悶地回到房間時,殷鐘玉已經煉化完靈力。
見她低垂着臉,蔫蔫的,比起出門時還沒精神,殷鐘玉微微側臉:“鬧出這麼大動靜,發生了什麼?”
路遙一噎,沒想到她又分心關注自己:“師尊,你怎麼修煉又不專心……”
但師尊問了,她還是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将自己的不解說出後,路遙眨眨眼,正期待着師尊給個答複,卻見殷鐘玉沉吟數秒,竟也難得維持不住沉靜神情,瞬間一拍腦門——
按照書裡寫的,師尊一年能閉關三百六十天,能知道這些小八卦才怪了。
但看殷鐘玉一臉茫然,似乎真的在思考原因,路遙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見殷鐘玉瞬間看來,她輕咳一聲:“抱歉,就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殷鐘玉望着那張盛滿笑意的臉,着實從中看不出絲毫歉意。
但見路遙心情好轉不少,人也終于有精神了,她沒再追問原因,而是擡手掐住路遙的臉,漫不經心道:“既然這麼有精神,那便開始練劍吧。”
還在笑個不停的路遙:“啊……啊??”
她猛然擡頭看向窗外,一揉眼睛,的确是明月高懸,即将深夜:“師尊!”
路遙張口又要撒嬌,卻被殷鐘玉捂住嘴唇,強行将她拉入懷中的同時,擡手喚來靈劍:“白日懈怠,那便夜裡練習。”
“前幾日都是口頭告知你訣竅,怕你沒有領悟,今日我親自教導,定然不會再出錯。”
路遙被她捂着嘴,嗚嗚咽咽,欲哭無淚:“…………”
早知如此,還不如白日練劍,夜裡雙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