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厲鋒伸手撫慰自己妻子。“就是因為這次的恐怖襲擊過于的詭秘,”一旁始終沒有發話的菅光卓說到,“很隐蔽,且精确,情報局沒有一點風聲。如果不是他們,估計渝西又是一場惡戰。”
田昭眼神一動:“你是說——”
鹿昊毅沒說話,又是一根煙,擡手低眉,眼底隐去狠厲:“嗯。”
“蜀渝連着橫斷山脈,向西入藏,向南就是各種盯着西南這片肥土的鄰國。崎岖的地勢和複雜的山茂讓我們根本沒有什麼試錯的成本,而渝西……”男人聲音聽着那麼堅毅,又痛,“渝西更是重中之重。”
“中國太大了,幾萬公裡的邊境線下有無數垂涎的眼睛。”
沉默像病毒一樣蔓延。
“查到了嗎?”鹿昊毅重啟話題。
“沒有動機。”田昭說,“這是最可怕的。在此之前我們沒有接到任何明盤小組有可能成為打擊目标的情報。這是最嚴肅的。”
菅光卓沉聲說:“為了治安穩定,消息沒有放出,中央已經下了文件,外交部那邊沒有進展,沒有一個國際恐怖組織認證這一行為。”
“閑散人員?”
“不像是。”菅光卓說,“現場勘察,是由于化學爆炸導緻雪崩,且初步勘察發現了少量戰鬥痕迹,根據現場反饋,過于專業,角度刁鑽,軍火條件不像是閑散人員能夠擁有的。”
鹿昊毅:“後續呢?”
“沒了。”菅光卓同樣頭大,“眼見着10月了,順着三江源下來都開始凍了,亞莫錯根那狗日的環境你也不是不知道,勘察就此告一段落。”
男人罵了聲操。
“那小鹿後續怎麼辦?”
作為她父親的鹿昊毅同樣在意這一問題,轉頭看着帶着消息過來的公安廳池廳長。從醒來到現在穩定的情況下,鹿璃已經接受了大大小小輪番盤問,不要說情緒明顯的李箐箐頗有怨言,就連鹿昊毅也對此沉默。
“中央倒是給了她個假。”話雖如此,但是語氣并不輕松,池厲鋒的表情有些複雜,凝重的看着自己老友,“挺長的,該有的慰問一個不會少。”他沒讓鹿昊毅插嘴,“行了,讓她休息休息吧!”
“繃了4年多的弦,也該松一松了。”池厲鋒說,“再這麼說,她也是人,現在的情況,除了留了口氣,有哪裡是好的?”
鹿昊毅何嘗不知,歎了口氣。
鹿璃很積極的配合治療。按着醫生的說法,得虧她當年練得一身好底子,又加上“意外”的運氣和她驚人的毅力,倒是沒有她想的糟糕。“你現在感到肌無力、抽搐、痙攣、甚至神經短暫喪失都是很正常的。”她說,看着努力拿着拐杖椅練習的鹿璃,“11根最新款钛合金釘進你身體裡——小鹿啊。”
“嗯?”
“你變了挺多。”
鹿璃聞言轉過頭。醫生看着坐在床邊的前者,明明眉眼與前幾年無異,氣質卻多了些執拗的深邃——她歎了口氣,心裡想,愈發像她父親了。
“嗯。”她感到左腿一陣刺痛,接着就要不穩倒下,一旁的護士趕緊接住她,“這樣的事發生在誰身上都不會心平如水吧。”
醫生心疼的看着她。
“但是我要活着。”鹿璃淡淡地說,聲帶沒有完全恢複,還是啞啞的,“畢竟……現在隻剩我一個人了。”
隻剩她一個人了。
所以她要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