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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一個星期結束還剩三天,許瑜看完數學競賽題出來透氣,順便去超市買兩支筆。
天氣逐漸炎熱,沒人願意出教室。
從超市回教學樓路上也就零星的幾個人,她一邊走一邊回顧剛才那道不太懂的競賽題。
剛到教學樓入口就聽到熟悉的名字。
她不是有意要去聽,隻是那個話題剛好跟自己有關。
“聽說了嗎?周乙珩在全國賽拿了第一。”
“意料之中的事,”而後問:“第二是誰?”
“楊鑫悅。”
“他倆可真是我們學校的神雕俠侶,第一第二都拿了,牛逼。”
“别神雕俠侶了,人家周乙珩有女朋友。”
“你說他們班那個新生,許瑜?”
旁邊人“嗯”了聲,話語中帶着驚訝:“也不知道周乙珩怎麼會喜歡她,當時還追了好長時間。”
兩人還在聊,但後面的話許瑜已經聽不進去。
以前也會聽到類似這種懷疑的聲音,可都不是很在意,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心裡面有點脆弱。
為了避免和那兩人撞上,她打算換條路走。
才轉頭走一步,就聽到一道男聲。
“你們要是覺得很閑,我就去跟年級主任說一聲,多加幾張數學卷子。”
兩人的話題被打斷,尴尬的要溜走,就又聽見他說:“别讓我再聽見,下一次就不是那麼好說。”
說完,朝她走過去。
剛好,她也轉過身來。
兩人面面相觑。
許瑜還在驚訝中,自己明明算好他回來的時間,感覺眼前的人不真實,“你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對不起。”說着已經把人摟懷裡,周乙珩總覺得因為自己讓她受了好多不該。
她不解他有什麼對不起的,輕聲道:“跟你沒關系。”
他沒說話,隻是維持着這個動作。
陽光和煦,午休時間站在教學樓前擁抱實在是有點不像樣子,許瑜一邊推搡一邊說:“周乙珩,我們先上去吧。”
偏他像個小孩子,“不要,”還越抱越緊。
沒轍,她站在原地任他抱着,也不回應。
直到有人走來,許瑜強硬着推開他才松開。
“那麼不好意思啊?”被推開的人問。
她臉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的,“剛才有人看着。”
男生裝模作樣看了一圈,“沒人啊。”
你看當然沒人啊,一直盯着我身上,許瑜心想。
而後,兩人一起回教室。
許瑜問他怎麼提前回來了,他說在那裡無聊就提前回來了,也不說自己得第一的事情,好像這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快走到教室,許瑜提起他赢比賽的事,“恭喜你,第一。”說完,嘴角彎起,那兩個酒窩再次出現。
周乙珩稍慢她一步,在後面拉她手腕,中斷了進教室這個動作。
“有獎勵嗎?”他問。
雖然知道自己每次考得好他都會買獎勵,但是許瑜确實沒想到要給他買獎勵。
她一臉歉意道:“我忘了,這周給你補上,行嗎?”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也行,不過我先給你個獎勵。”
許瑜眼底帶上驚喜,伸出手準備接禮物,但十幾秒後手裡面還是空空如也。
她去看他,意思是我的禮物呢。
隻見男生站在原地不動,手更是沒動,沒打算拿禮物。
她歪了歪頭,不理解他的操作。
攤下手的瞬間,有兩瓣冰涼的東西落在自己的兩瓣上。
許瑜被驚得聳肩,馬上後退。她捂着自己的嘴看他,男生身體抖動,胸腔裡發出笑聲。
“你幹嘛?”許瑜質問。
周乙珩收斂起笑,“還要我再示範一次嗎?”
怕他來真的,她又退了一大步,“不是說好給禮物的嗎?”
他一副很自信地樣子,“對啊,就是在給你禮物。”
這算是什麼禮物,明明是在給自己獎勵,許瑜嘟囔。
“好了,逗你的。”話畢,周乙珩走近她,從兜裡掏出一支鋼筆。
許瑜接過來,對這個禮物覺得有點奇怪,“鋼筆?”
他昂了下下巴,“嗯。”
“有什麼含義嗎?”
“你仔細看一下筆帽。”
手和眼并用,她仔細在筆蓋上巡視,在筆帽頂部有一圈素銀英文:xuyu。
是她名字的英文縮寫。
每次收到他的禮物都很出乎意料,那些禮物都跟她有關,好像在告訴她世界上有東西一定屬于你,你有價值。
許瑜眼底飄起淚花,“你自己刻的嗎?”
“嗯。”看到成績的第一天,他就去買了這支鋼筆,覺得有點單調,想起來很多名人都會在屬于自己的東西上刻點東西,就去買了刻刀回來,每天一回酒店就刻,一天一點,有好幾次還弄到手。第二天楊鑫悅看到問他怎麼弄到的,他隻說削水果弄到的,給他找來創口貼,他擺擺手說小傷拒絕。
“謝謝,我很喜歡。”
這句話聽起來耳熟,他有點不滿:“我每次送你禮物你都這套說辭。”
眼淚已經躲回去,她說:“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啊。”
“哦,”他聲音拉長了些,“那你是更喜歡我一點還是禮物。”
許瑜嘴角克制不住的笑意,“應該是……”她故意停頓,“更喜歡你一點吧。”
“一點吧?”他疑問。
“嗯。”她笑着點頭,随後頭也不回的回教室。
…
…
夜間的清爽,刷題的疲憊随風消散,周乙珩給許瑜打電話講完最後一道物理題後兩人互道晚安挂斷電話。
消息欄裡冒出幾條新消息,他幹淨修長的拇指點進去。
鑫悅:[老師說你報名參加了“南北數學知識問答”?]
鑫悅:[為什麼?]
鑫悅:[你有這時間可以去更有含金量的競賽,更有利于出國。我想不明白。]
他一手拿起水喝,一手打字——有些事不用想那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