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衣服嗎?”她問。
他眼睛不看人,說:“你的。”
許瑜一臉狐疑,打開牛皮紙袋看,居然是……内衣和内褲。她快速合上袋子,臉有點紅。
她眼睛偷摸的看眼前的人,他就跟個平常人一樣,好像覺得沒什麼好避諱的,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周乙珩覺着嗓子有點樣,咽了咽口水說:“快去洗澡吧。”
“哦。”
許瑜上了樓。而周乙珩在她十分鐘後上樓。
适宜溫度的水劃過白嫩的皮膚,浴霸一旁放着他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全是男款的,名字都是英文,有些詞她都不認識。
浴室突然傳來敲門聲,她關掉水聽外面後話。
“水溫可以嗎?”周乙珩問。
“可以。”她答。
沒聲音了,準備開水時外面又說話了,“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嗯。”她放大音量。
而後開水。
洗一個熱水澡真的是太舒服了,但外面的人就不是那麼舒服。
雖然有一道門隔着,但房間太空闊,周乙珩還是能聽見細小的流水聲,酥酥麻麻的。他現在是一個過了十八歲的人,管蕭他們平時開玩笑說他是男人了,關于性和愛,他不再覺得羞恥或是什麼,那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裡面的人才十七歲,他覺得自己真他媽流氓。
索性自己去客衛洗了個澡。
*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來,也同時朝客廳走。
周乙珩首先還沒看到她,擡起眼的時候看見她穿着自己的衛衣,衛衣下光着兩條白嫩的腿。
許瑜臉有點紅,大概是在浴室待久了,解釋道:“你褲子太大了,我穿不下。”
周乙珩187的身高,許瑜才160,兩人間差了二十幾厘米,身形也是相差巨大,能穿上衣服就已經很不錯了。
衛衣剛好攏住大腿中部,不穿褲子也剛好。
周乙珩撂下手裡的毛巾,朝她招手:“過來。”
她像隻聽話的貓,穿着不合适的拖鞋走過去。
“坐在那兒。”
許瑜坐下,轉頭去看,男生走進卧室,十幾秒後拿着吹風機出來。
插上插座,一股暖風在頭頂上盤旋,許瑜能感覺到他手掌的力度,很溫柔。
“洗完頭發不知道要吹?”
吹風機的聲音很小,許瑜清晰的聽見他說什麼。
“我沒看見,所以就沒吹。”她無辜的答。
“沒看見不知道問我?”
“知道了。”這會兒她又像個犯錯的小孩。
他手指觸碰到後勃頸時,隐隐露出來一點皮膚,許瑜像驚了的貓拉頭發蓋住,而後解釋:“感覺有點涼。”
周乙珩沒說話,沒再去碰她的脖子。
拇指在吹風機上按了下,中檔風瞬間變熱,“溫度可以嗎?”
“可以。”
她說完他就又不說話了,雖然語氣間溫和了不少,但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生氣。
許瑜不知道他生氣是因為自己對他有隐瞞還是因為自己跟别人說他們分手,但不管哪一個,對于他來說都值得生氣。她不想一直維持着這個狀态。
“周乙珩,”她叫他名字,“你别生氣了。”
“啪嗒”一聲,熱風沒了,他拿着吹風機回卧室。
許瑜摸摸發尾,确實幹了,站起來跟在他後面。
“你不吹嗎?”她問。
“頭發短,很快就幹。”
他對她有問必答,但就是不主動說一句好話,就因為這樣,許瑜才覺得不舒服。
她站在他後面,她幾乎撒嬌的語氣:“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周乙珩放東西的手頓了下,轉過身來:“我為什麼要生氣?”
盡管知道他是在反問他自己,但她還是很認真的回答:“因為我騙你,因為我跟他們說我們分手了。”
“哦。”男生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
周乙珩走出卧室,後面還跟着人,嘴角上揚一下又收回來。
許瑜走在後面承認自己的不對,“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騙你,也不該跟他們說我們分手。”她從沒解釋過那麼多,這是她想到最好的認錯方式。
男生走到島台前倒水喝,許瑜見他不說話,拉他的衣角道:“能不生氣嗎?”
他還在喝水。
見他沒有回應的意思,她有點洩氣,準備回房間睡覺了。
垂首間,腰上突來一道力氣,幾乎是一秒的時間,兩人換了個位置,她坐在島台上,男生站在他面前。
許瑜把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島台很高,她是俯視。放在腰上的手還沒撤開,她聽見他問:“還會有下次嗎?”
她已經學乖了,搖頭回答。
“說話。”
“不……”後面内容還沒說出來,就被吻住。
他的睫毛濃密,暖光燈下,以現在這個姿勢去看,他的眼睛很好看,隻是一直閉着,鼻梁骨很高,中間處有一小個駝峰。看着看着,就有點沉迷。
周乙珩很會接吻,做什麼事都認真,所以也不允許對方懈怠,扣着她腰的手收緊,另一隻手扣在她後腦勺,自己又向島台靠近,兩人間的距離幾乎為零。
許瑜雙手交叉搭在他後背,拖鞋早就掉在地上,衣服也因為動作向上拉了點,到大腿根。
雖然這次不是仰頭,但俯身去夠也挺累的,沒一會兒她就覺得堅持不住。
周乙珩以前也沒發現被迫仰頭會消耗那麼多體力,才幾分鐘他就停止這個吻。
或許是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女孩的嘴被他親的紅彤彤的,看起來還有點腫。
他指着自己的嘴巴問:“疼嗎?”
許瑜搖頭,不疼,但就是感覺脹脹的。
但他也不打算繼續親,攬住她腰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她下來穿鞋。
“聊會兒?”手已經牽上了。
“嗯。”
兩人走到沙發上面對着并排坐。
“我那天很生氣,”他說,“但也不知道生氣的點在哪兒,又不想對你發脾氣,所以提前走了。對不起。”
“你跟他們說我們分手的時候我也很生氣,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生氣的點是什麼,”他把握着的手換成十指相扣,“我很在意你,所以生氣。我想要你來哄我,所以一直不跟你說話,漠視你,希望你能主動找我。但我後來發現這個行為很幼稚,所以去找你,看到你把自己折騰的很累的時候,我就生氣自己氣了。”
許瑜聽的認真,眼淚都要出來了,但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問他:“為什麼生自己的氣呀?”
“因為我很怕你出什麼事。”
她有點不懂生氣和擔心自己這兩點有什麼聯系。
“如果我不那麼小孩子氣,你就不會發生下午那樣的事。”這是他生自己的氣的理由。
許瑜眸色一動,突然鼻子有點酸。對于水管炸裂這種不可預測的事,沒有誰對誰錯,但他居然把誰都不想要的錯誤歸到自己身上。
“阿珩,”她第一次叫這個名字,“我現在很好,你不要生氣。”
“嗯。”
他溫柔到無話可說,導緻她眼淚已經汪滿,所以需要找點什麼事去緩解一下。
她找到了,看着他笑:“能抱下嗎?”
“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