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牽着狗蛋穿過最後一條街巷,國師府的朱漆大門已在眼前。
狗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她仰着脖子,看着門楣上“國師府”三個鎏金大字。
雖已經知道雲歲晚是國師大人,可真站在這樣氣派的府邸前——
這青石台階比她人還高,琉璃瓦在夕陽下晃得人眼花,心裡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進來吧。”雲歲晚回身伸手。
狗蛋盯着自己露出腳趾的布鞋,在光可鑒人的青磚地上蹭了蹭,這才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
跨過去時,她突然伸手抓住了雲歲晚的衣袖,又馬上像被燙到似的松開。
府内的景象更是讓她目不暇接,雕梁畫棟,假山流水,處處透着精緻與奢華。
狗蛋的腳步不由得放慢了些,目光四處遊移,仿佛要将這一切都刻進腦海裡。
雲歲晚并不催促,隻是将腳步放得極緩,任由狗蛋睜圓了眼睛四下打量。
穿過三重月洞門時,她盯着檐角垂下的青銅驚鳥鈴出了神,差點被台階絆着。
轉過最後一道影壁,靜雅早已帶着兩個丫鬟候在廊下。見着人影,她立即快步上前福身:“主子。”
眼角餘光卻在打量那個衣衫褴褛的狗蛋。
“嗯。”雲歲晚将狗蛋往前輕推,“這孩子暫時與劉夫人就住在府中,務必妥善安置。”
靜雅微微一愣,随即躬身應下,恭敬應道:“奴婢明白。”
起身時已換上慈和神色,朝狗蛋伸出手:“姑娘随我去換身衣裳可好?竈上還溫着杏仁酪呢。”
她對靜雅道:“順便請張老來看看她的傷。”
見靜雅點頭,雲歲晚轉頭又跟狗蛋說:“靜雅掌管内院你有事就去尋她,你娘這會兒肯定在等你。”
狗蛋一聽要帶自己去見娘親,眼眶頓時紅了,淚水在髒兮兮的小臉上沖出兩道淺痕。
她突然掙開靜雅的手,後退兩步就要往地上跪,嘴裡嗫嚅着:“若不是因為我、我這樣沒用的人,還勞煩國師大人多花了那麼多銀兩……”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成了哽咽。
狗蛋“撲通”就跪在滾燙的青磚上,“國師大人菩薩心腸!我……我娘說不能平白受人恩惠……”
靜雅也急忙上前,用絹帕墊着扶住狗蛋手肘,恰巧擋住她下跪的勢頭。
人被雲歲晚一把拎起來:“大熱天的别跪着,你娘若見你膝蓋燙出泡來,該心疼了。”
見她仍低着頭不敢看人,雲歲晚便用指尖輕擡她下巴:“你若過意不去,等你娘教你繡個香囊吧,你用香囊抵債可好?”
靜雅忙拉起狗蛋,把冰鎮酸梅湯塞她手裡:“先喝兩口解解暑。”
狗蛋捧着琉璃盞卻不急着喝,嘟囔:“我娘繡活可好了……我一定繡一個最好看的送給您!”
雲歲晚點了點頭:“那我等着。”
牽着她往陰涼處走,邊走邊扇扇子:“咱們走遊廊,那邊曬不着。”
狗蛋亦步亦趨跟着,突然拽住靜雅衣角:“姐姐,我手腳麻利能幫忙掃地洗碗……”
雲歲晚站在原地,目送她們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
約莫半盞茶功夫,靜雅小跑着回來,衣裳後背都汗濕了:“主子放心,張老說都是皮外傷。劉夫人見着孩子,眼淚把衣裳都打濕了,這會兒在竹風院歇着呢。”
雲歲晚點了點頭,誇獎道:“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滴,檢測到有信徒崇拜宿主……信仰力+52】
靜雅微微一笑,恭敬道:“主子仁慈,府中上下都感念您的恩德。”
雲歲晚将狗蛋帶回國師府,心中原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
當天夜裡,她練完今天新學的符咒,舉起突然出現在系統撥浪鼓仔細端詳。
與尋常小孩手裡的玩具大小一緻,除了鼓皮上寫着一段咒語。
她總感覺上面的符文很眼熟,搖搖撥浪鼓,鼓聲咚咚咚響,并無什麼特别之處。
不曾想,一名侍女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臉色蒼白,聲音顫抖:“主子,不好了!劉夫人那邊,那個小女孩她……她的肚子突然大了起來,就像懷孕七八個月!”
雲歲晚聞言,心中一驚,手中的撥浪鼓險些掉落在地。
她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向狗蛋所在的小院走去。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雲歲晚的目光立刻被床榻上的狗蛋吸引住了。
隻見狗蛋原本瘦小的身軀此刻竟然鼓脹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球體,肚皮高高隆起,仿佛随時都會爆裂開來。
狗蛋的臉色蒼白如紙,蜷縮在床角,雙手緊緊捂着肚子,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口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顯然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見張老正在診冶,雲歲晚走近詢問:“怎麼回事?”
張老見她進來,連忙起身行禮:“主子,這丫頭的脈象...着實古怪。”
“說。”
“從脈象來看,确實是她很健康。可這丫頭身體裡的器官分明還沒成長到能孕育子嗣,這肚子……”張老欲言又止,“而且這脈象還變來變去,時強時弱……”
肚子是甚至比一夜之間還短,是突然大起來的。
雲歲晚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快步走到狗蛋身邊,雲歲晚伸手輕按狗蛋的腹部,指尖剛觸到皮膚,皮下突然凸起一塊,像有什麼東西猛地遊竄而過
感覺狗蛋肚子下面有活物在動,雲歲晚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張老:“主子,您沒事吧。”
“我沒事。”雲歲晚擺了擺手,“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張老知道自己留在這也沒什麼用處,随即收拾東西向雲歲晚告辭。
此時屋裡就剩下雲歲晚、劉夫人、狗蛋三人。
此時劉夫人的肚子已經不小,而狗蛋肚子卻離奇大起來。
雲歲晚詢問道:“劉夫人你的肚子……”怎麼突然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