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沒被訓，方雪鸢有些意外，擡眸看向慕璜，卻見他表情嚴肅，立刻順着他的話應下。

慕璜颔首，轉過身道：“去換身衣裳，然後陪本王用膳吧。”

“是。”方雪鸢看着慕璜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跟挖煤一樣的手，有些捉摸不透慕璜今日的想法。

在她腿傷的日子，慕璜對她要寬容很多，但是方雪鸢能感受出來他很可能是話到嘴邊又變了，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一般。

“哎，瑤瑤，你說……王爺他是不是變了？”杏花春雨茶樓的二樓雅座，方雪鸢嘴裡含着一顆果脯，口齒不清的說。

“哪變了？”許樂瑤托着香腮，目光全然被高台上撫琴的柳公子吸引，那修長手指在琴弦間翻飛的模樣，讓她眼睛都舍不得離開一些，哪裡還聽得見好友說話。

“就是最近今天他沒訓我了……那天我把花泥灑了一地，他居然沒有訓我。”方雪鸢抱着手臂，感覺這個事情很難理解，她起先都做好了挨訓的準備，沒想到慕璜隻是命下人把地打掃幹淨，明明之前她腳上帶了泥他都會皺眉的。

從回憶裡醒過神來，發現許樂瑤還沒回自己話，擡頭一看她仍然癡望着台上的琴師，絲毫沒注意到方雪鸢說了什麼。

“哎，瑤瑤，”方雪鸢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啊？”許樂瑤迷茫地回過頭，看到方雪鸢鼓起了臉頰，樓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柳公子演奏結束謝幕了，許樂瑤這才把心思放回好友身上。

“重色輕友。”方雪鸢氣鼓鼓的白了她一眼，拿起一塊酥餅塞進嘴裡，像隻偷食的松鼠。

“哎呀，我聽着呢。”許樂瑤坐到她身邊，“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着呢。”

“我剛才說什麼了？”

“……”

“許樂瑤！”

“噗嗤……”

許樂瑤讨好地給方雪鸢倒了一杯茶：“來來，王妃殿下，喝點水免得噎着。”

待方雪鸢抿着茶水時，她才說：“你難道是被王爺訓慣了，一日不挨訓就渾身不自在？”

“胡說什麼。”方雪鸢白了她一眼。

許樂瑤掩唇一笑：“鸢兒，這不就是證明冷面王爺開竅開始學着疼人了？是對你親近的證明呀。”

方雪鸢撥弄了下茶水杯，覺得并不是這樣的：“是這樣嗎？”

“是呀，這不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呀，說不定過幾日你就能看到瑄王殿下對你滋着個大牙樂了。”許樂瑤安慰她道。

方雪鸢光是想象慕璜滋着大牙樂的樣子就覺得後背發涼，還是别這樣樂的好。

許樂瑤笑眯眯地看着方雪鸢臉上的表情變化，餘光看到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朝着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隻見他手拿折扇，一襲月白錦袍，鳳眸眼光流轉，眼角的痣增加了一絲魅惑感，嘴角還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許樂瑤忙拐了拐方雪鸢：“哎，看看誰來了。”

方雪鸢順着她的視線一瞥，那邊笑得這麼浪蕩的，果然是慕璟。

片刻間慕璟已經行至面前，微微俯身道：“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