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迷亂,愛恨交疊。
紅帳翻湧。
上身不着一縷的男人呼吸粗沉,汗珠自他喉結處凝滴而墜,又沿着明夷的耳廓落下。
男人鳳眸之中,情欲烈火如遇到幹柴般正熊熊燃燒。
明夷昏沉,隻覺男人生了粗繭的手在她腰間遊走,如此她也燃燒起來,乾坤不知時,明夷勾下男人的脖子,兩人吻得驚天地泣鬼神。
如此呼吸一體,随着翻湧的紅帳搖晃。
因盤纏交織而彼此觸到的赤裸之處,狼吞虎噬般傷殘着對方,
粗風暴雨後,床榻滿目瘡痍,兩人的身子水浸紅燒般沒有完處。
明夷身軟神迷,靜靜地躺着。男人卻似饕鬄之徒,欲壑難填般在明夷身上予取予求。
不知多少時候,男人還是在情動裡迷亂,他的話語暧昧,将明夷淹沒進似海深情裡,徹底糜爛成洶濤。
“我為你而來,你跟我走好嗎?”
“我此生困居暗室,唯你是天窗。”
“回頭看我好嗎?我一直都在的。”
明夷擡眼看男人,她意識混亂,卻攀上男人的脖頸,在他耳畔呢喃,“夫君,你我日日在一起,我又跟你去何處?”
倏爾,男人翻身下榻,撿起地上的配刀在自己左臂上劃了三下。
鮮紅的顔色刺醒明夷的神魂,她裹着軟被,但看自己不着一縷的身子,茫然又驚慌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明夷知道,自己中計了!
但見男人喘着粗氣,後背的筋肉微不可查地顫着。
男人極緻的忍耐,叫明夷卸下心防,她試着問男人,“你是誰?為何會來這裡?”
明夷穿好衣服下榻,這個過程中男人也穿好了衣服,可男人自始至終背對着她,也不回答她。
迷情香很烈,明夷才被鮮血刺激的神魂此刻又沉迷下去,她控制不住地扯開衣領,軟軟地倒在地上。
趁她最後神思尚在時,對男人說:“你快走,再不走,你我都走不了了。”
當是時,外頭傳來說話聲,男人這才轉過身來,他抱起明夷,“抱緊我,我不會讓你出事。”
明夷根本聽不到男人在說什麼,迷情香之下她又勾上男人的脖頸,自他喉結處落下一吻。忽而,狂風咧咧,明夷睜不開眼,隻覺自己在天上飛的好好的,有隻惡鬼生生把她往地獄墜。她不适,卻有人緊緊摟着她的腰,陪她堕入地獄。
轟然一聲,冰冷的河水壓得明夷喘不過氣,意亂情迷還未消散,她嬌軟無力的雙臂,搭在男人肩上,複又吻了上去。
……
明夷是被凍醒的,她緩緩睜眼,火光将她眼底的晦暗驅散開來,狐狸媚眼恢複往日的顧盼生情。
藥效已過,今日種種接踵浮現,她猛然驚坐起。
但聽得火光另一頭傳來低沉的聲音,“醒了?”
明夷看過去,原是男人在說話。
篝火裡,男人的面孔浮光若璟,矜嬌的鳳眼透着一股死寂。
明夷道:“我認得你,你是北秦質子解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