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實際接觸之後,她也能看出這人極有魄力,也能猜到這個愛多想的女子為了彌補她眼裡的冒犯一定會做些什麼。
但易塵也沒想到,對方玩得還挺大,以一種幾乎卑微的姿态,把自己知道的石觀音在龜茲國一切布置都抖了出來。
甚至還有一些她沒有禀告石觀音的情報,比如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龜茲王宮寶庫内消失不見的巨額财寶,又比如,幾天後龜茲王帶着她出席的酒宴上,那個神秘莫測,自稱寒松的黑袍人。
墨梅心下了然,如果隻是單純的财物消失不見,那還有很多其它解釋,比如龜茲王打算在其他地方建立寶庫,畢竟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但如果把這件事和之後那個突然出現,又被龜茲王奉為貴賓,甚至讓他親自為其斟酒的寒松結合起來,那事情就開始明朗了。
“原來如此,石觀音在龜茲經營已久,雖然大漠勢力衆多,但能夠讓她主動放棄眼前的大好局面,甚至收手的寥寥無幾。
在這之中,西方魔教确實可能性最大,畢竟本來就有很多西域小國以他們為首。”
青松摸了摸下巴,也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原委,他想了一會,開口道:“這個寒松,莫不是西方魔教的長老,歲寒三友裡的一個?”
“是與不是,其實和我們關系都不大,我們目前的目标還是石觀音,等解決了對方,再來關注龜茲也不遲。”
易塵并不怎麼在意這件事情,并非她對潛藏在龜茲國陰影裡的種種暗流不感興趣,但就現在的局勢而言,還是處理石觀音比較要緊,讓這個毒販多活一天都是對易塵道德底線的巨大挑戰。
回想起這次任務的目标,剛剛還有些放松的兩人再次變得嚴肅起來,墨梅率先開口道:“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安排。”
話音剛落,這位面容清秀可人,小家碧玉般的女暗探就馬不停蹄的拉着青松走了出去。
…
三天後,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龜茲王,再次朝大漠深處前進的易塵一行人終于再次在黃沙中停下了腳步。
映入眼簾衆人眼前的就是一片嶙峋的岩石群——巨大的石峰如利劍排雲,直刺蒼穹,微小的也高達數十丈,恍若蟄伏的洪荒巨獸,正沉默地觊觎着要将人間盡數吞噬。
這裡不僅像是沙漠的終點,更好像天地的盡頭,仿佛再往前一步,便會讓人墜入永劫不複的深淵。
“終于到了,”易塵看着眼前這座高插入雲的怪石奇峰,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裡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喜色。
雖然已經寒暑不侵,深厚的真氣修為也能維持屏障阻擋大漠的風沙,但大漠單調的景色還是讓她想起了一些糟糕的記憶。
看着墨梅帶着衆人開始行動,易塵不緊不慢地跟着,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既然是一路跟她過來的人,她當然也要負責把人安全的帶回去。
已經抵達目的地,眼看任務就要完成的易塵也放松了幾分,表面上依舊是那副光風霁月的翩翩公子模樣,心底卻沒再保持空明澄澈,波瀾不驚的狀态,而是想起了其它事情。
墨梅果然是個好助手,下次見到無情,跟他說說好了,這種人才不能辜負了。
不過神侯府的風格确實是一脈相傳啊,想起那位一直忙前忙後的大捕頭,再看看眼前神情激動的衆人,易塵忍不住心生感慨,放在前世這種企業文化絕對是老闆最喜歡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