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毛衣,她感受到男人肩膀下立挺明顯的鎖骨,因為手臂環住了她而變得更加凸顯,咯硬有力,熾熱氣息完全籠罩住她。
後自後覺兩人距離過近的未歌用手抵在他胸膛上,将他輕輕推開。
神山飛羽真感受到推動,順着她的力氣松開懷抱,神色不變,依舊揚着溫柔的笑意,手放在她肩膀上。
“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你睡床,我睡沙發。”
身下的沙發窄小擁擠,神山飛羽真一米八的大個子擠在上面估計還要曲着腿才能睡下。
腦海中想象着夜晚他擠在沙發上可憐地縮着腿瑟縮的樣子,一來就霸占掉大床的未歌狠狠心虛了。
感覺不太好……
她注意到放在沙發上的長條胡蘿蔔抱枕,一個想法像燈泡般閃現出來。
“我們一起睡床吧!”
“好……啊?”
下意識要答應未歌要求的神山飛羽真應聲完才意識到不對。
他看着未歌拿起胡蘿蔔抱枕沖進卧室,又跑過來把他拉進去。
青葉長條的胡蘿蔔抱枕上繡着咧嘴笑的簡筆畫臉,快樂地占據了床的C位。
未歌自覺地躺到床内側,床裡靠着牆壁,淺黃色壁紙與藍色床鋪相得益彰,溫馨好看。
漂亮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我真聰明的驕傲神色,穿着今天他剛為她買的小黃鴨長袖睡衣,鑽進被窩裡朝他眨眼。
她拍拍床中間的大蘿蔔,大蘿蔔笑得很開心。
“用這個隔開就好啦,這樣我們兩個都可以睡床,你再去拿一床被子蓋上。”
神山飛羽真僵硬着身體從衣櫃中拿出被子,大腦一片空白地和未歌躺在同一張床上,完全忘記了拒絕這個選項。
燈光熄滅,室内陷入黑暗,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一道輕柔綿長,一道艱難滞澀。
“晚安,飛羽真。”
“晚安……未歌。”
神山飛羽真身體僵硬地完全睡不着,胸膛中的心髒劇烈跳動。他能感受到身側凹下去的弧度,溫熱的身軀隔着一個玩偶,與他同床共枕。
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他可是個正常的人類男性啊……
他無奈地輕歎一口氣,認命地閉上眼開始在心裡數羊。
總感覺今晚要失眠了,這究竟是獎勵還是折磨呢?
啪嗒——
身旁的人轉了個身,抱住了中間的長條蘿蔔,手掠過玩偶,剛好落在他胸膛上。
未歌自從身體打散成為世界支點後,可以如人類一般陷入睡眠,作息變得和人類相似。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并不怎麼好。
神山飛羽真覺得胸膛上的手越發滾燙炙熱,存在感十分強烈,剛平複下的心跳再次變得紊亂起來。
如果此刻未歌醒來,一定會感受到指尖下的心髒在為她鳴動,仿佛要跳出來觸碰她。
他艱難地保持着面朝上的睡姿,苦惱地閉緊雙眼,讓自己努力忽視掉胸口的手腕。
良久,神山飛羽真認命地睜開眼。
他小心捏住未歌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放回去。
剛坐起身體,越過蘿蔔玩偶劃下的分界線,将她的手放回,她突然又伸手過來,一把環住他的脖頸。
大蘿蔔夾在兩人懷抱中間,依舊笑得很歡樂。
白臂柔軟,袖子被蹭得滑下,熾熱的肌膚與他直接相貼,甜膩幹淨的氣息沖進鼻腔,從未有過的親密接觸的刺激直沖腦海。
月光照進來,瑩瑩碎光撒在聖潔平靜的臉上,金發泛光,如瀑布般散下的發絲纏繞在手臂上,一同纏繞住神山飛羽真。
是她先向他伸出了懷抱。
他破罐子破摔似的抱緊了金發熟睡的身影,夾着蘿蔔玩偶,将她摟在懷中。
隔着玩偶,他們相依在床上。
真正越過朋友這條線後,神山飛羽真反而放松了,調整好一個他與未歌都不會難受的姿勢,将她摟在懷中。
黑褐色眼眸在一屋暗室中墨色濃稠,波濤情緒卷起又落下,他再次探過身去,虔誠愛惜地吻上未歌額頭。
唇下微涼柔軟的觸感讓他感到難言的滿足,僅僅如此,他就已經覺得幸福無比。
「飛羽真也要幸福哦。」
賜予他幸福的人實現承諾了。
安甯溫馨的一夜很快過去。
清晨。
未歌醒來發現自己抱着蘿蔔玩偶,身旁的位置已經沒人。
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飛羽真在洗澡。
她從被窩裡坐起身,頭發呆毛翹起,睡衣領子最上方的一顆紐扣散開,露出白皙鎖骨與半邊肩膀。
飛羽真剛好從浴室裡出來,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胸膛半露,本就頂好的模特身材在做劍士這一年更加完美,結實寬闊。
他漫不經心地用毛巾擦着滴水的發絲,正好看到未歌剛睡醒懵懂的模樣。
好萌。
他放下擦頭發的手,作怪地揪住未歌的臉頰,輕輕一揉,手上帶着微涼的水汽。
“還沒清醒呢?”
聲腔中帶着清晨特有的沙啞慵懶,滑進耳道激起綿軟的舒适感。
未歌擰着眉頭拍開他作怪的手掌,小臉皺成一團,嘴唇撅起,難得的壞脾氣都蘊含在起床氣裡。
掌心相觸的冰涼讓她清醒了一些。
“你手好涼,清晨就洗涼水澡嗎?”
雖然現在外面是初夏,可人類洗涼水澡容易感冒的吧?
神山飛羽真伸手抓抓依舊濕潤的發絲,眼底壓着濃厚的情緒,輕描淡寫帶過。
“偶爾沖個涼水澡也挺不錯。”
他将毛巾遞給未歌,“未歌可以幫我擦擦頭發嗎?”
未歌沒去深想他為什麼不自己擦,下意識同意了。
神山飛羽真坐在床下,未歌盤腿坐在床上邊緣。她拿着毛巾,一點點細緻地擦拭細軟的發絲。
頭頂傳來輕柔的力道,金色發絲散落在神山飛羽真肩膀上,蹭到他身上的些微水汽,柔順冰涼的發絲從睡袍領口滑進胸膛上,濡濕半邊胸口。
酥酥麻麻黏膩的觸感從胸前傳來,神山飛羽真突然覺得讓未歌幫他擦頭發,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身後身前都是她的氣息。
……最後受折磨的還是他自己。
“好了。”
未歌的話語如同釋令,神山飛羽真連忙起身,接過毛巾。
他指指自己,揚起一貫的笑容,神色平常無異,隻是身體有些僵硬。
“那我先出去了,我去準備早餐。”
“等會要和真理之劍的大家一起去夏日祭,我給你搭配好了衣服,放在床頭了。”
“好~”
未歌拉長着語調回應他,甜膩的聲音像在撒嬌。
十分夏威夷風格的衣服放在床尾,淺黃碎花吊帶和深藍牛仔短褲,穿在未歌身上卻别有一番風味。
磨砂質感的白色防曬衣套在外面,遮住她露出來的大片白皙肌膚。
她推開門,明媚雀躍的笑展現在神山飛羽真眼中,金發飄揚飛舞。
這是隻有他能看到的笑容。
“夏日祭,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