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眉骨投下蝶翼般陰影,薄唇抿成直線,發尾微卷的短發用發膠定型,蓬松有型,耳骨上的銀質耳釘在陽光下閃爍琉璃光。
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解構穿搭,皆是秀場新款,手腕手鍊與脖頸蛇形鎖骨鍊,增添幾分欲氣。
整個人宛如從時尚雜志走出,連衣角都帶着漫不經心的鋒銳,在水藍色窗玻璃上投下清貴剪影。
蕭燼見到裴星遙的刹那,心跳驟然失序。
這悸動無關對方驚豔的外表,而是蟄伏許久的計劃終于撕開第一道裂口,那噴薄而出的期待與興奮,讓他的心髒劇烈震顫。
此時,裴星遙正專注翻看一沓劇本,他這周計劃進組,昨天就該去劇組磨合,奈何助理又辭職了。
裴星遙對生活品質有着近乎嚴苛的講究,從居所的溫濕度調控到飲食的營養配比,從行程的精準規劃到私人物品的收納陳列,每個環節都容不得半分疏漏。
唯有生活助理打理好瑣事,他才能專注工作,在鏡頭前展現專業狀态。
對生活細節的極緻苛求,與其說是挑剔,不如說是他從出生開始便擁有的優渥條件的一種外顯。
他精神潔癖近乎苛刻,不合規陳設、特殊氣味聲音都會讓他神經緊繃,對私人空間掌控欲極強,前八位助理因觸碰他的私人用品或打亂物品順序,被他視作對領地的冒犯。
“你要我找的合眼的助理找到了,今天上班,收拾東西,下午進組。”
裴星遙本對趙铮文推門而入有些不悅,聽到這話,終于擡頭看向兩人。
看到蕭燼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在他完美的臉上,宛如冰雪中綻放的冷豔玫瑰。
見這人緊張得手都在抖,盡管努力掩飾,手掌緊握成拳仍暴露了情緒。
鬼使神差地,裴星遙開口:“好啊,人留下,資料晚些送我一份。”
裴星遙的工作态度無可诟病,隻要拿到手的是自己感興趣的項目,都會不遺餘力去完成作品的呈現。
即使在劇組條件艱苦苛刻,也沒見他耍少爺脾氣,撒手不幹,這一點趙铮文還是很欣慰的。
當初他接手裴星遙的時候,也隻以為這少爺不過是來娛樂圈體驗生活的,用不了倆月便會回家繼承家業。
誰知都快兩年了,裴星遙反而憑借認真的工作态度,和不斷提升的演技收獲了更多知名度和事業粉的喜愛。
裴星遙已經不是那個初入娛樂圈的花瓶資源咖了,他正不斷進步,向着演技派轉型。
本來憑借裴星遙的頂級豪門出身,優越的外形條件,以及星光不遺餘力地資源傾斜,他初入娛樂圈就自帶男主濾鏡。
許多業内稱為“流量密碼”地大熱IP也向他投來橄榄枝。
然而裴星遙面對流量影視抛來的橄榄枝,他非但沒有順勢踏上男主捷徑,反而從配角演起。
隻要角色有出彩的地方,他都願意自降身段。
如今即便手握多家制作方遞來的男主邀約,他手裡攤開的也不過是一部仙俠古裝劇的男二劇本。
這個男二不同于男主的全程高光,他有自己潛藏的暗線伏筆,裴星遙希望通過自己的演繹,能在有限的戲份裡開辟新的維度。
這種選擇對他打磨演技,沖擊行業獎項而言至關重要。
裴星遙骨子裡刻着上位者的驕傲,與生俱來的野心驅使他在每個領域都力求登頂。
即便置身娛樂圈這片名利場,他即不願意靠資源打壓他人,也不願按部就班地熬資曆,而是渴望以破局者的姿态,用最短時間淬煉出足以斬獲大獎的精湛演技。
在他眼中,獎杯不僅是榮譽,更是對自身實力的認證,唯有站在領獎台上,方能向自己的父親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趙铮文也看過裴星遙手機的劇本,确實有不少出彩的地方。
工作上趙铮文對待裴星遙,并沒有像之前對待其他藝人的那種多加管控,而是順其自然。
畢竟不能惹到裴星遙的不快,否則自己興許真的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趙铮文向裴星遙介紹了蕭燼,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留下蕭燼和裴星遙兩兩相望。
“去我家收拾東西,要進組了。”
裴星遙看久了劇本,不自覺伸手揉了揉眉頭,眉眼微合,吩咐蕭燼。
星光大廈并不是裴星遙的住所,盡管這裡已經極盡奢華,講究,寬敞到住上百人都不是問題了,也不過是裴星遙的一處辦公地點罷了。
裴星遙帶着蕭燼從私人通道下樓,來到地下停車場,随手扔給蕭燼一串車鑰匙。
裴星遙指尖輕叩車門,下颌微擡示意駕駛座:"去峰巒書院一号門。收拾行李的事你一并處理,進組這段時間全程跟着。至于你的私人物品,自行安排妥當。"
話音未落,他已偏頭望向窗外,冷白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真皮座椅。
“好的,裴少爺。”
蕭燼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聽到裴星遙的吩咐,邊應聲,邊上車啟動車輛。
聽到這聲裴少爺,裴星遙不自覺皺了皺眉頭,自己的身份在娛樂圈幾乎人盡皆知,不過他有點不想讓這位新助理這麼叫自己。
沒有深想什麼原因,怎麼想就怎麼做了,裴星遙一向如此,于是直接開口。
“以後别叫少爺了,叫我裴哥,你是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