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本來并不關心裴星遙怎麼處置沈硯之,但回想起裴星遙昨日的态度轉變,蕭燼隻覺一股郁結之氣在胸腔翻湧,非得尋個宣洩口不可。
不必委屈自己,當下就有個現成的。
病房内,沈硯之從蘇醒後,就一直在痛苦呻吟,裴星遙兩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不知道讓他肋骨斷了幾根。
醫護人員為他包紮傷口時故意不用麻藥,還拖延手術時間。此後,一群身着黑衣、戴着黑口罩的人輪番折磨他。
每當沈硯之疼得瀕臨昏厥,他們就會給他灌利他林,強行讓他保持清醒 。
蕭燼進門就看到了病床上已經蜷縮成一團神志不清嗚嗚咽咽的沈硯之,雙手不知道被用了什麼刑罰,鮮血淋漓。
聽到開門聲,沈硯之還以為又是那些黑衣人,嘴裡恐懼地念叨着:
“别過來…别過來……”
蕭燼看到如今沈硯之凄慘的模樣,有些驚訝。
他以為裴星遙不會為了一個助理,大動幹戈,何況,沈硯之還是《醉玲珑》的男一号。
把他搞成這副樣子,後續的拍攝怎麼辦?
沈硯之聽到開門聲,卻沒等到那些黑衣人的暴力手段,于是緩緩睜眼擡頭,小心翼翼望向門口。
看到蒙面戴着帽子的蕭燼,情緒激動。
“你是來救我的嗎?帶我出去,我求求你,我有很多錢,我都給你…隻要你,你帶我出去!求求你!”
蕭燼摘下口罩,冷冷與沈硯之對視,眼眸中是沈硯之從未見過的冷酷,沈硯之突然覺得脊背發涼。
“怎麼是你?蕭燼!你這個賤人,等我出去,我不會放過你的!就因為你,裴星遙這麼折磨我,你們兩個的奸情,等我出去一定曝光給媒體,你們等着!”
蕭燼靜靜看着歇斯底裡的沈硯之,忽然走上前,修長有力的手扯住沈硯之的頭發,在對方掙紮的瞬間,幾巴掌已經落在了對方臉上。
蕭燼平時幹活多,手勁挺大,沈硯之的臉頰瞬間騰起大片瘀紅,腫起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鼓脹。
不出片刻,整張臉已高高腫起,泛着青紫色,活像案闆上被拍爛的豬頭肉。
“還你的。”
沈硯之已經被吓得哆哆嗦嗦,大氣都不敢喘了,誰能想到平時溫順寡言的蕭燼,打人巴掌這樣熟練。
等到沈硯之回過神來,眼淚鼻涕一起湧的時候,病房裡已經隻剩他一個人了。
下午例行公事來大刑伺候沈硯之的保镖進門看到了豬頭版沈硯之。
“唉,這人臉怎麼腫成這樣?你打的?”
“不知道啊,還以為你打的。”
問沈硯之他又什麼都不肯說,承認被他看不起的蕭燼打成這樣,太恥辱了。
那段時間的醫院監控也早被蕭燼替換了,根本查不出什麼。
于是,保镖們認為他們上午打了沈硯之,下午給忘了。
蕭燼自認為身體沒什麼大礙,即使雙手手腕還纏着繃帶,第二天仍起床為裴星遙準備了早飯。
裴星遙在餐桌上邊吃早飯,邊看蕭燼在櫥櫃前給水果削皮切塊,做成果切插上一次性木簽,端到他手邊。
裴星遙注視蕭燼纏着繃帶的手腕詢問:“怎麼樣?還疼嗎?”
蕭燼:“有繃帶不疼,我挺好的,今天可以送你去劇組嗎?”
裴星遙:“不可以。”
蕭燼不解:“為什麼?我沒有不聽你話,你不讓叫裴哥,我不叫了,你昨天說休息一天,我也休息了。”
真的休息了嗎?
裴星遙不想拆穿某些人。
蕭燼天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更何況心底總盤算着在裴星遙面前多刷些好感,早日重回從前寸步不離的貼身助理之位。
昨日他窩在家裡,将每個角落都細細清掃了一遍,又頂着烈日出門采購新鮮食材。
上午精心烹制了一桌菜肴,自己雖未前往劇組,卻特意托大美将這份心意送到裴星遙手中。
要不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裴星遙原以為蕭燼缺席的這天,隻能湊合着點外賣或将就劇組盒飯,卻不想那人即便在家中,也始終将他放在心上。
當看到熟悉的保溫飯盒時,裴星遙承認他被打動了,中午一頓飯吃完,他甚至都要妥協了。
暮色四合,大美踩着點抱着保溫飯盒和水果匆匆趕來。
裴星遙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飯盒上凸起的花紋——又是蕭燼變着法子送的心意。
再不讓蕭燼回來,估計要一直這麼找人送下去了。
裴星遙:“沒說不讓你跟去劇組,但是開車不行,你手腕有傷,讓司機開。”
切菜不怎麼轉動手腕還行,開車來回轉方向盤,蕭燼的手腕總歸不好受。
蕭燼給裴星遙開了很久的車,除了第一次,裴星遙都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