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晝夜溫差極大,夜幕降臨,氣溫驟降,伴着呼呼作響的風,絲絲寒意沁入骨髓。
劉晚晚匆匆裹上一件薄外套,腳步急切地下了樓。
果然,在樓下的院門口,她一眼就望見了裴星遙颀長的身影。
早就聽聞,裴家少爺踏入娛樂圈一事,家裡極為反對,最近更是傳出他與家族徹底鬧掰的消息。
可眼前的裴星遙,穿着打扮卻全然不似與家裡鬧僵之人。
他依舊身着那精緻考究的手工私人訂制服飾,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着奢華與尊貴,這身行頭,足夠普通人家購置好幾套房了。
裴星遙主動來找劉晚晚,着實讓她感到詫異。
畢竟,以往每次碰面,裴星遙對她總是态度冷淡,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
劉晚晚并非未曾幻想過年輕有錢的霸總包養,給錢給資源,被她的魅力迷的五迷三道,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然而,裴星遙每次見到她時那毫無興趣的神情,讓她的自信心一點點被消磨。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位曾經的國民女神,莫不是要人老珠黃,失去了往日的魅力?
氣的她每次忙完都趕緊去聯系工作室,給她安排美顔美容項目。
可面對互聯網上依舊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粉絲,她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最後劉晚晚得出結論,裴星遙就是個性冷淡瞎子,根本不會欣賞她的絕世美貌。
于是之後劉晚晚每次再見到裴星遙,隻在必要時保持着客氣的禮貌,其餘時候多一句廢話也不說。
劉晚晚心裡有些發虛,不會是叫裴星遙發現自己監視他的事了吧。
她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碎發,臉上還挂着一副溫和的笑意。
“裴老師,聽說你有事找我?是什麼事啊?”
平日裡,蕭燼與裴星遙幾乎形影不離。
今晚,裴星遙的行為卻透着一股古怪。
從他開口吩咐準備晚間甜點的那一刻起,蕭燼就察覺到了異樣。
要知道,裴星遙身為一名演員,為了在鏡頭前保持完美身材,向來極為自律,以往每到晚上,他從來不會吃任何東西。
蕭燼佯裝下樓,前往廚房為裴星遙準備點心,待裴星遙領着大美一出門,他便悄然跟在二人身後。
眼睜睜看着裴星遙徑直朝着劉晚晚所住的那棟樓走去,蕭燼心底頓時湧起一陣涼意,緊接着怒火也蹭地冒了起來。
自己在裴星遙身邊悉心陪伴了這麼長時間,鞍前馬後讨好,付出無數心血,無微不至地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好不容易才在他心裡争得一席之地。
哪能容許劉晚晚這個“程咬金”半路殺出,無端橫生枝節!
倘若裴星遙當真與劉晚晚之間生出些什麼情愫,甚至直接談起戀愛,那他蕭燼又該置身何處?
他又憑借什麼去玩弄裴星遙的心,如何向他複仇?
蕭燼遠遠瞧見,裴星遙在樓門口靜靜等候。
不多時,劉晚晚便從樓上下來,裴星遙背對着蕭燼,他沒法看清裴星遙此刻的神情。
可劉晚晚那副模樣卻清晰映入他眼簾,隻見她巧笑嫣然,臉上洋溢着的喜悅之情仿佛要溢出來一般,看起來開心極了。
蕭燼将手心握緊,指甲抵着掌心險些掐出血,那雙純澈的桃花眼此刻滿是戾氣,就這樣看了幾秒鐘,悄然離去。
那邊,裴星遙一看到出來與他見面的劉晚晚,對方臉上瞬間堆起讨好又谄媚的笑意。
然而,即便如此,他語氣依舊毫不留情:“不管我父親許諾給你多少好處,哪些話該講,哪些話不該講,你最好想清楚。”
劉晚晚臉上的笑意險些就挂不住了,心下大驚:自己這是暴露了?絕對不能承認!
“裴老師,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呀?我實在是摸不着頭腦,不懂您什麼意思。我來這兒純粹就是為了工作。再說了,您父親可是商業大亨,在政界也是傳奇人物,我不過是個沒什麼話語權的小演員,哪有機會認識他呢?裴老師可别拿我打趣啦,哈哈哈。”
劉□□笑着,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笑聲尴尬至極。
“是嗎?”
裴星遙神色平靜,開口時語調慢條斯理,卻莫名叫人膽戰心驚。
劉晚晚仿佛被裴星遙周身散發的低氣壓緊緊壓制,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人不愧是豪門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才十九歲而已,言談間竟有這般威懾人的氣勢。
好在劉晚晚吃的就是演戲這碗飯,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多年,也算有些看家本事。即便此刻心慌意亂,她仍竭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裴星遙向來對恐吓女人這種事提不起興趣,此番不過是親自來給劉晚晚敲個警鐘罷了。
這女人跟蹤他的時候,膽子大得很,可一旦涉及使壞,卻又不夠心狠手辣,終究難成什麼氣候。
該交代的已然交代清楚,裴星遙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畢竟,他還急着回去,好與自家阿燼早些休息呢。
蕭燼悄然回到廚房,認真地為裴星遙準備點心。既然裴星遙開了口,不論他要點心是出于真心還是另有目的,蕭燼都會一絲不苟地完成他交代的事。
隻是,在将點心端給裴星遙之前,蕭燼往花茶裡悄悄丢了兩片安定。
蕭燼端着點心輕步上樓,走進房間時,裴星遙已然進了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