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是取笑紅玉了，我真不知道你想要的柳莺姑娘在哪裡……”

魏殊手下用力，認真觀察着紅玉的神情。

“劉衍死的時機極為重要，那下的就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或者是慢毒，隻待時機發作，或者是催化的藥，情緒激動就能傷及髒腑，又或者……”

魏殊看向紅玉，“就是你在兩人争鬥時打入劉衍體内。”

紅玉的笑容險些撐不住……這是要拿她換淮安王世子？

“始作俑者不是柳莺那就隻有你了。”

“大人，小女子賣身青樓，本就生活不易，大人又何必将這樣的罪名強加在我一介弱女子的身上……”

紅玉被魏殊捏着手腕，就借勢倒向了魏殊，魏殊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忍着沒有後退。

鴛鴦戲水的屏風上面映出了兩人交疊的身影。

“大人要的，小女子沒有，但是小女子能給的，大人盡可以試試，何必這樣言語恐吓。”

紅玉幾乎是貼着魏殊的耳朵說出的話，就在魏殊要拉開兩人距離之時，他聽到了房間中粗重的一聲呼吸。

房間還有别人。

魏殊進門的時候就有所察覺，沒想到真的應驗。

魏殊推開了紅玉，伸手就要探向屏風。

紅玉一改剛剛的溫柔小意，上前動手攔住魏殊。

居然還有功夫，魏殊側身閃過，幾招格擋，避開紅玉。

她的武功路數，魏殊相當熟悉。

紅玉沒想到魏殊功夫居然不低，眼看着攔不住他，伸手摸向了腰間的軟劍。

“紅玉，退下！”

紅玉瞬間撤招。

魏殊看向屏風。

“元忱……”

“太傅大人，别來無恙。”

元忱從陰影中出現，走向魏殊。

魏殊看着越來越近的那張臉，眼神冰冷。

“傳說中的枭衛拿來設計一個閑散王爺的世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元忱從魏殊身邊走過，徑直坐在了他剛剛坐過的位置。

魏殊嗅着空氣中的香氣，坐在了元忱身邊。

在元忱現身的時候，紅玉就知趣地退了出去，現在房間中就隻剩下了兩人。

“對老師來說，怎麼耗費都不為過，老師不要妄自菲薄。”

元忱給魏殊倒了桌上的酒。

“你想要的是什麼？”

魏殊開門見山地問他，魏殊知道，他憤怒，質問都是沒有用的，元忱費心謀劃這一出，投入那麼多心血，自然是要有回報的。

“老師剛剛對姑娘還委婉迂回，怎麼到我這裡毫不客氣。”元忱話裡竟然還帶着委屈。

魏殊差點被氣笑了，“你若是姑娘，我自然也會對你溫柔。”

元忱剛剛柔和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因為他這張臉，從小沒少受欺負，元忱平生最恨别人将他比作女子，魏殊自然也知道。

“老師從前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元忱話裡有些落寞，在魏殊聽來卻都是虛情假意。

“别跟我提從前。”魏殊在知道元忱算計元瑩的那一刻，就覺得自己從前的付出再蠢不過，元忱想和他打感情牌，莫名地讓他惡心。

魏殊沒了耐心，“你想要什麼，直說罷了，我自可以掂量我給不給得起。”

元忱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壓下了脾氣，好生哄着魏殊，“我想要的再簡單不過，老師回來輔佐我，我就讓人放了元微。”

魏殊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

“太子殿下如此勞師動衆，就為了一個異心之臣？”

元忱終于顯出幾分真誠，“老師對我，絕不隻是臣屬，從前種種皆是誤會，老師隻要回頭，我們還可以和從前一樣。”

魏殊看着元忱，這次什麼也沒說。

元忱看着魏殊的眼睛，從前這雙眼睛總是帶着笑，不知從何時起，看向他的眼神隻有厭惡和抗拒。

元忱沒有傷心，他知道傷心過了也是無用，從小到大，他沒有什麼東西是輕易得到的……除了魏殊。

原本他以為自己身上的不幸可以從魏殊這裡停止，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自己拿來的最安心。

元忱向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老師既然不想給，那學生自然會自己取。”

魏殊皺眉，“你要拿元微威脅淮安王？元瑩那邊無法下手，你就從元微這裡籌謀是嗎？”

雖然他這樣的行徑無恥，但是有利益就可以談判。

魏殊自信沒有什麼是籌謀不得的，知道知道對方最想要的，他就有轉圜的餘地。

元忱搖搖頭，看着魏殊，笑得有幾分得意。

“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