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撞開的瞬間,席衛軒已經退到窗邊,晨光給他的輪廓鍍上金邊。十二名持槍保安沖進來時,他隻說了一句中文:"屍檢報告在項家老宅的暗格裡,和您父親的火化證明放在一起。"
項甯凱踹開祖宅書房門的瞬間,焦糊味像拳頭一樣砸在臉上。賬本殘頁在實木地闆上燃燒,那些印着"LF"水印的紙張在火中卷曲成灰,像垂死的黑蝶。
窗外傳來三聲汽車急刹,他掀開波斯地毯下的暗格——裡面是半張燒焦的采礦權文件,和一枚染血的鉑金領針。領針背面刻着父親的字迹:BLOOD FOR BLOOD。
席衛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父親死前寄出的不是契約,而是徐家通過塞浦路斯信托洗錢的證據。"火光把他的輪廓鍍上金邊,像幅文藝複興時期的宗教畫,"現在這證據的另一半在徐讓方手裡,就藏在他的心髒起搏器芯片裡。"
項甯凱握緊領針,血漬蹭在定制西裝的袖口:"你三年前就知道。"這不是疑問句。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席衛軒突然拽過他手腕,兩人跌進暗格下的密室。頭頂傳來爆炸的轟鳴,沖擊波震碎所有窗戶,火光從門縫漏進來,照亮牆上密密麻麻的新聞剪報——全是關于項父"遊艇爆炸意外"的報道,每張剪報邊緣都用紅筆畫着相同的符号:∞。
密室的空氣裡有黴味和血鏽味,席衛軒的呼吸噴在項甯凱耳後:"這個符号代表什麼?"
項甯凱的喉結滾動:"無限循環。"
黎明前的馬尼拉海灘像被血洗過,潮水退去後留下破碎的貝殼和玻璃渣。徐讓方展開那張真正的契約,羊皮紙在鹹濕的海風裡發出脆響:"項總,用你手裡那半張采礦權換你父親的屍檢報告,很公平。"
項甯凱的槍口紋絲不動:"這份契約需要兩個家族的血樣才能激活——你早抽了我的血,但席衛軒的..."
槍聲突然炸響。徐讓方跪倒在沙灘上,不可置信地摸到腹部的血洞。席衛軒從礁石後走出,□□92F的槍口還冒着煙:"抱歉,我暈針。"他甩給項甯凱一個液氮冷凍箱,"徐總抽我血時,我換了艾滋病人的血樣——現在他的實驗室應該已經炸了。"
海浪卷走契約的瞬間,項甯凱看清了火漆印裡的字——不是Basel,而是BLOOD。契約背面用紫外線墨水寫着一行小字:
"當兩個仇人的血融在一起,契約才會顯形。"
席衛軒的槍突然頂住項甯凱的後腰:"現在,該談談我們之間的契約了。"他的另一隻手撫上項甯凱的領針,金屬在晨光中發燙,"比如,你為什麼一直戴着我的畢業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