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429的艙門在狂風中劇烈震顫，機艙内的氣壓警報尖銳刺耳。徐讓方站在搖晃的機艙中央，手中的注射器裡，淡藍色液體随着機身颠簸微微晃動。

"改良過的二甲基亞砜配方，"他的聲音在引擎轟鳴中依然清晰，"能在零下196度的液氮中保持細胞活性二十年——足夠讓你父親在冷凍艙裡等到下一個解凍的機會。"他微微傾身，針尖在項甯凱眼前晃過，"當然，前提是席先生願意交出席家的那半份血樣。"

項甯凱被兩名保镖按在舷窗邊，玻璃映出席衛軒的身影——他正用那條深藍色的領帶勒住飛行員的脖子，動作精準得像在拆解一枚炸彈。直升機的操縱杆在兩人争奪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徐總的心髒支架，"項甯凱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可怕，"是貝朗醫療的第三代磁控型号吧？"他的手腕微微一轉，表盤彈開，露出微型電磁鐵的金屬光澤，"不知道強磁場幹擾下，它的起搏頻率會不會紊亂？"

徐讓方的瞳孔驟然收縮，但針尖依然穩穩指向項甯凱的頸動脈："你以為這種小把戲——"

話音未落，項甯凱已經按下表盤側鍵。

機艙内瞬間爆出刺耳的電子雜音，監控屏幕上的心電圖曲線瘋狂抖動。徐讓方踉跄後退，左手死死按住胸口，注射器從指間滑落，被席衛軒淩空接住。

安全屋的地下室裡，防爆保險箱的金屬表面凝結着細密水珠。那張泛黃的照片被項甯凱捏在指間，相紙邊緣因年代久遠微微卷曲。

照片裡，年輕的項父與一位面容酷似席衛軒的男子并肩而立，兩人中間是一具透明的低溫保存艙。艙中沉睡的女子右手無名指上，赫然戴着那枚鉑金領針。

"‘當雙生子血液相融，冰封的棋局才能繼續’..."項甯凱念出照片背面的字迹，聲音幹澀，"這是什麼意思？"

席衛軒的指尖劃過照片上保存艙的編号：OX-1994。"牛津實驗室的編碼規則，"他的聲音異常平靜，"OX代表牛津，1994是樣本入庫年份。"他忽然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下方那個條形碼烙印，"而我是LF-14B，徐讓方最成功的'作品'。"

保險箱最底層的恒溫盒裡，靜靜躺着兩支标有日期的臍帶血樣本。

Xiang NK-1994.12.24

Xi WX-1994.12.24

相同的日期，相同的筆迹。

"你姑姑生了對雙胞胎，"席衛軒的聲音輕得像在講述别人的故事，"一個交給項家，成為項氏集團的繼承人；另一個被送進實驗室，成為基因改造的實驗體。"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那個烙印，"直到三年前，我才知道自己的血能解開低溫保存艙的密碼。"

星際拍賣廳的水晶吊燈突然暗下，賓客的驚呼聲中，穹頂降下巨大的全息投影。

畫面裡，年輕的徐讓方站在牛津實驗室的監控鏡頭前，手中拿着一份簽署于1994年的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