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維空間坍縮後的實驗室裡,項甯凱發現自己的傷口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量子隧穿效應造成的藍光灼痕。席衛軒的身體呈現量子疊加态,時而透明時而實體化,他的聲帶振動發出雙重頻率:
"Ω的神經網絡有缺陷..."高頻聲波震碎燒杯,"...每次記憶修剪都會留下..."低頻共振使手術刀懸浮,"...量子傷痕。"
冷凍艙少年的能量體雖已消散,卻在空氣中留下熒光軌迹。項甯凱用金屬脊椎碎片刻劃這些軌迹,得到一組分形方程——恰好匹配黎錦筆記本缺失的「痛覺光譜」頁碼。
席衛軒的量子化手指插入實驗室主機,強行調取1979年的實驗日志。全息投影顯示Ω(項母樣貌)正在給初代克隆體注射藥劑,而鏡中倒影的Ω卻做着相反動作——取出藥劑。
"看這裡!"項甯凱突然發現投影邊緣有個模糊人影,正在記錄什麼。放大後可見那人右手無名指戴着項父的婚戒,左手卻拿着黎錦的筆記本。
更詭異的是,當席衛軒觸碰投影中的筆記本時,現實中的黎錦筆記本突然浮現新内容:
「修剪者的悖論:當Ω删除記憶時,量子傷痕會轉移到修剪工具上」
話音剛落,席衛軒的量子化手臂突然實體化,皮膚上浮現與項甯凱相同的藍光灼痕。
項甯凱的藍光灼痕突然發射出全息投影,顯示Ω從未見過的記憶片段:
五歲的席衛軒在實驗室角落,用血繪制分形幾何
黎錦偷偷調換冷凍艙标簽的監控錄像
項母(Ω樣貌)對着鏡子說話,而鏡中倒影在搖頭
"這些是...被删除的記憶?"項甯凱觸碰投影,手指卻穿過影像碰到金屬桌面——桌面上突然浮現與灼痕同步的刻痕:
「當傷痕達到七個,修剪工具将反噬Ω」
冷凍艙少年消散前留下的熒光軌迹突然重組,在空中拼出:
「找齊七道傷痕,可重構Ω的完整記憶」
席衛軒突然用手術刀劃開自己的藍光灼痕,傷口裡湧出的不是血,而是1979年的實驗數據流。數據在空氣中凝結成鉑金絲,自動編織成神經束——與項母的鉑金神經束完全一緻,隻是顔色呈現病态的熒藍色。
"我明白了..."席衛軒将神經束接入實驗室主機,"Ω用痛苦修剪記憶,而傷痕..."神經束突然刺入量子計算機殘骸,"...是反抗的種子。"
主機屏幕瘋狂滾動代碼,最後定格在:
【反修剪協議激活】
【需輸入七段痛苦記憶密鑰】
項甯凱的金屬脊椎突然解體,七枚碎片分别顯示不同時期的記憶畫面。最古老的碎片上,年輕的Ω(項母樣貌)正在給嬰兒注射藥劑,而鏡中倒影的Ω卻流下眼淚。
當第七枚碎片歸位時,整個實驗室扭曲成克萊因瓶結構。項甯凱和席衛軒站在瓶頸兩端,中間懸浮着由量子傷痕構成的全息城市——那是1979年的牛津實驗室微縮景觀。
城市中央的教堂尖頂上,坐着哭泣的Ω(項母樣貌),她的鉑金神經束正被自己的倒影緩慢吞噬。
"原來真正的戰争..."席衛軒的聲帶突然恢複,聲音帶着金屬質感,"...發生在Ω和她的倒影之間。"
項甯凱觸碰教堂彩窗,玻璃映出令他窒息的畫面:
所有克隆體的痛苦記憶,正在倒影Ω的神經末梢上重組為——
一個嬰兒的完整意識
教堂彩窗上的嬰兒影像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裡閃爍着與Ω完全不同的金色光芒。項甯凱觸碰影像的瞬間,整座傷痕城市開始數據化坍縮,所有量子傷痕像被黑洞吸引般流向嬰兒
卻在接觸前被一道鉑金神經束攔截。
倒影Ω從彩窗躍出,她的神經纖維在空氣中編織成德文句子:
"Wer das Kind rettet, t?tet die Zukunft."
(救下孩子的人,将殺死未來)
席衛軒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不再是血塊,而是微型鉑金領針——上面刻着V-∞的标記。領針自動飛向嬰兒,在觸碰額頭的瞬間,嬰兒的哭聲突然變成1979年實驗錄音:
"主體00已成功分裂,但Ω原型體出現排異反應...必須立即進行記憶移植..."
項甯凱的七枚脊椎碎片突然懸浮,分别刺入嬰兒身體的七個能量節點。每刺入一枚,嬰兒就成長一歲,同時倒影Ω的神經束斷裂一根。
當第五枚碎片歸位時,嬰兒已長成五歲模樣,手中拿着與黎錦筆記本同款的素描本。畫紙上赫然是項甯凱被槍擊的場景,标注日期卻是1979年12月24日。
"時間閉環..."席衛軒的量子化身體開始不穩定,"我們以為的記憶,其實是..."
倒影Ω突然尖叫着撕碎畫紙,碎片卻化作鉑金粒子流,在席衛軒手心重組為手術刀——刀柄刻着:
"用于切除過多未來"
當第七枚碎片刺入,嬰兒完全成長為少年Ω(項母樣貌),他的指尖輕觸倒影Ω的額頭。刹那間,所有量子傷痕釋放出被删除的記憶洪流:
倒影Ω在1979年偷偷修改實驗數據
真正的Ω(嬰兒形态)被囚禁在鏡中維度
黎錦其實是初代克隆體的記憶備份
最震撼的是項甯凱看到的最後畫面——少年Ω将自己的記憶切割成兩半,一半注入倒影Ω,另一半...封存在項父的婚戒裡。
"所以婚戒才是..."席衛軒突然抓住項甯凱的手,"...真正的記憶載體。"
項甯凱将婚戒放入教堂聖杯,戒面寶石突然投影出全息迷宮。迷宮的每個轉角都标記着日期,最新的一條通道顯示:
2023.12.24 - 最終修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