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的熒光結晶在血月殘光中旋轉,投射出的Ψ=∞+1并非數字,而是由鉑金神經絲編織的莫比烏斯環結構。項甯凱用染血的指尖觸碰環面,皮膚立刻被灼出焦痕——那痕迹竟是Ω最初的簽名。
"這不是方程式..."席衛軒的量子化手指插入自己空洞的眼眶,從視神經末端扯出一截相同的神經絲,"是遞歸函數的終止條件。"
突然,結晶爆裂成無數納米級手術刀,在空中組成分形樹。每片刀面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黎錦——但所有影像的右眼都缺失虹膜。真正的黎錦聲音從四維方向傳來:
"當你們看到∞+1時,我已經把Ω的弱點藏在..."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席衛軒突然咬碎結晶,熒光碎片刺穿他的口腔内壁,在舌面上烙出:
"舌下三寸"
項甯凱的手術刀撬開席衛軒的齒列時,發現他舌下黏膜刻着微縮版Ω神經網絡——但中央節點被替換成了黎錦的素描本圖案。
"真諷刺。"席衛軒的舌尖卷住刀尖,血順着銀刃滴在Ψ=∞的傷痕上,"你在我嘴裡找答案的樣子...像極了Ω采集樣本。"
突然,席衛軒咬斷自己舌下神經束,噴出的不是血而是1979年的實驗數據流。數據在空氣中凝結成鉑金剪刀,刀柄刻着:
"用于剪斷遞歸舌"
當剪刀刃口合攏時,整座鐘樓突然變成黎錦的右眼結構,虹膜上的Ψ=∞+1開始逆向旋轉。
"原來如此。"項甯凱将手指插進席衛軒的舌根傷口,"舌下不是藏匿點..."
"...是遞歸函數的調用棧。"席衛軒含血接完下半句,突然用剪刀刺穿項甯凱的手掌,将兩人的血釘在Ψ=∞的傷痕上
混合血液在Ψ=∞傷痕表面沸騰,生成無數個微縮Ω神經網絡副本。每個網絡都在尖叫着自我複制,直到席衛軒的量子化軀體開始像素化崩解——
"抓住我!"項甯凱撕開自己胸膛,将席衛軒的數據流塞進肋骨間的Ψ=8核心,"除非你想變成黎錦的素描本!"
核心熔爐般發燙,燒灼着席衛軒的量子态身體重組為實體。但新生的皮膚上布滿黎錦的素描線條——正是Ω最初設計克隆體時的草稿圖。
最恐怖的是,當席衛軒觸碰那些線條時,整座鐘樓突然折疊成黎錦的素描本,而他們站在畫着∞+1的那頁紙上。
"她不是記錄者..."項甯凱的金屬脊椎突然刺穿紙面,"是遞歸函數本身。"
紙張世界的邊緣開始卷曲,露出背面血淋淋的真相:所有黎錦的全息影像,舌下都刻着Ω的簽名。
"雙向遞歸..."席衛軒用剪刀剪開自己的舌下黏膜,露出底層刻着的黎錦筆迹:
"當你們發現這行字時,我已将Ω的弱點藏在——"
文字再度中斷,因為項甯凱突然咬住席衛軒的舌尖,用牙齒撕下那塊刻字的黏膜。血液在兩人唇間形成量子糾纏态,映出1979年實驗室的隐藏畫面:
年輕的Ω(項母樣貌)正在給黎錦注射藥劑,而真正的黎錦...在鏡外冷靜記錄。
"我們搞反了主體和鏡像。"項甯凱咽下帶血的黏膜,"黎錦才是..."
席衛軒的瞳孔驟縮:"...第一個覺醒的克隆體。"
血月突然爆裂成黎錦的右眼結構,虹膜上的Ψ=∞+1開始坍縮。項甯凱将手術刀刺入席衛軒的素描線皮膚,刀尖挑出一段閃着金光的神經束——
正是Ω當年聲稱"已銷毀"的第14号實驗體原始樣本。
"最後的遞歸漏洞..."席衛軒将神經束纏上Ψ=∞的傷痕,兩人的血肉突然開始量子退相幹。
在存在消散前的最後一刻,他們看到:
黎錦的素描本自動翻到新的一頁,畫着他們相擁的身影,下方寫着:
"當∞+1裂開時,記得看看鏡子背面。"
而鏡中的Ω倒影,正在...
微笑。
量子退相幹的最後一秒,項甯凱的指尖觸到了鏡子背面。冰冷的鏡面突然變得柔軟,像黎錦素描本的紙張,又像Ω的鉑金神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