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宿舍，項甯凱睜開眼，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典型的牛津大學學生宿舍——木質的書桌、堆滿書籍的書架、窗外傳來教堂的鐘聲。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的溫度、心跳的節奏，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又是新的一天啊......"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着些許迷茫。

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着一條新消息：

"早安，項甯凱。今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席衛軒"

他愣了一下，"老地方"？記憶裡似乎有這樣一個地方，卻又模糊不清。

下午三點的老鷹與孩子酒吧裡，項甯凱推開沉重的木門，熟悉的木頭香氣撲面而來。吧台後，老闆娘正在擦拭酒杯，擡頭對他笑了笑："老規矩？"

"嗯。"他點點頭，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幾分鐘後，席衛軒推門而入。他穿着牛津大學的深藍色毛衣，手裡拿着一本厚重的書，看見項甯凱後，眼睛一亮："你終于來了！"

兩人碰了碰杯，啤酒的泡沫溢出杯沿。

"最近在忙什麼？"席衛軒問。

"寫論文。"項甯凱聳聳肩，"關于笛卡爾的心靈哲學。你呢？"

"中世紀文學。"席衛軒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書，"托馬斯·阿奎那的《神學大全》。"

他們聊着學術、聊着天氣、聊着最近在圖書館遇見的有趣的人。一切都那麼自然，那麼普通，仿佛他們生來就是這樣的生活。

直到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項甯凱才突然停下腳步。

"等等......"他皺眉，"我們以前是不是......"

"什麼？"席衛軒轉過身。

項甯凱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最近論文寫多了。"

夜色中，他看着好友熟悉的側臉，心裡卻莫名湧起一絲不安。某些碎片般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實驗室的金屬門、刺眼的紅光、席衛軒後頸的芯片接口......

但這些記憶轉瞬即逝，就像一場即将醒來的夢。

第二天清晨，項甯凱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

"項甯凱？我是倫敦警察廳的瓊斯探員。"電話那頭的聲音嚴肅而急促，"我們在泰晤士河裡發現了一具屍體，經初步辨認，可能是你的朋友——席衛軒。"

項甯凱猛地從床上坐起，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什麼？這不可能！我昨天還和他......"

"請您立刻來警局一趟。"瓊斯探員打斷他，"我們需要您協助調查。"

警局的停屍間裡，白布下躺着的身影讓項甯凱的呼吸幾乎停滞。當瓊斯探員緩緩掀開白布時，他的世界瞬間崩塌——

那張臉，确實是席衛軒。但又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席衛軒。

屍體後頸處，有一個明顯的手術疤痕，疤痕周圍布滿了藍色的晶體碎片。

"這......"項甯凱顫抖着伸手想要觸碰，卻被瓊斯探員攔住。

"根據初步檢驗，死者生前接受過某種人體實驗。"瓊斯探員皺眉，"更奇怪的是，我們在他的腦部發現了異常的神經結構，像是......"

"像是什麼？"

"像是被人為改造過。"

離開警局後，項甯凱漫無目的地走在倫敦的街頭。雨絲飄落在臉上，冰涼的感覺讓他逐漸清醒。

突然，一段記憶如閃電般劈開他的腦海——

刺眼的紅光、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席衛軒腐爛的右手、林教授最後的微笑......

"不......"他抱着頭跪倒在地，那些被遺忘的可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想起自己曾經是克隆體，想起那些痛苦的實驗，想起席衛軒最後的犧牲......

"原來這不是夢......"他喃喃自語，"我們真的經曆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