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子很小,卻縮地成寸,幾瞬的功夫,朔月便把他們帶到了一個草屋樣式的房子前。
朔月松開禁锢,放南歲等人自由。
“噓,小闵在睡覺,你們小點聲,吵醒了她被吃掉,我可管不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消散了身型,不見蹤影。
南歲摸不清朔月究竟想幹些什麼,進階被中斷,導緻她丹田氣海凝成的金丹隻是一個虛影。
翻湧的靈氣散發着灼熱的痛感,令此時放松下來的南歲額頭流下虛汗,她神色蒼白,潋滟的桃花眼中也失了往日的水潤。
指尖無力的垂下,謝衡之最先發現,幾步走過來将南歲扶起,給她些許力氣,不讓她就此倒下。
施墨麟:“歲姐——”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衡之喝住:“噤聲!”
施墨麟捂住了自己的嘴,聲音從指縫中飄了出來:“她這是咋了?”
“不知道。”
謝衡之一邊把南歲扶住,一邊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液塗抹的眼皮上,再度睜眼,金光閃過。
将目光落到南歲身上,這才知道事情有多糟糕。
“她進階未成,丹田内的金丹虛虛實實的看不太清,而且經脈被靈力沖拓的更寬,靈力湧動的很快,但靈脈不是很結實,感覺随時會碎。”
施墨麟接話:“這意思是,歲姐沒有經過天雷淬體,身體承受不住現在暴漲的靈力,會有爆體而亡的風險?”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謝衡之也不确定。
他修煉才沒幾天,而且都是自己在瞎練,這些事情還真沒有深入研究過。
“那怎麼辦?!”施墨麟急了,“器靈,器靈你出來啊,為何天雷落不下來,我們該怎麼樣才能救她?”
“你先别急,此地是神器内部,若是真引來了天雷恐怕朔月都要被炸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他其實知道,辦法就在眼前。
唯一值得考慮的是他是不是要用這麼血來救這個并不是多麼相熟的人。
不等他考慮清楚,南歲掙紮着醒來,擡手握住謝衡之的手腕,氣聲道:“别放血……”
說完這句話,便徹底失了意識。
“歲姐,你說什麼?”施墨麟連忙湊了過去,結果隻聽到一個尾音。
他怔楞着問謝衡之:“她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
南歲這麼一說,反倒讓謝衡之考慮清楚了。
若他真的逃不過宿命,南歲等人将是他最好的助力,何不借此機會,讓她認下個人情。
謝衡之用靈力劃開手腕,鮮血如注。
湊到南歲唇邊,蒼白的唇色染上鮮紅的血,血液中蘊含着的靈力讓南歲本能的汲取,大量的靈力肉眼可見的湧入南歲體内,這些靈力編織着南歲破爛的靈脈,其餘的在鑄造着她的身體。
昏迷中的南歲隻覺得口中的液體透着淡淡的草木氣息,靜脈的疼痛好似被一張大手無形的撫平,待身體修複完畢,她睜開了眼。
此處還在朔月的草屋外,她躺在沙石地上,日頭不知何時落下,四周一片漆黑,隻有一輪與泰來山一模一樣的月亮挂在天邊。
她身上搭着一件繡滿金線的衣服,一看便是施墨麟的,而她的身側,躺着臉色蒼白的謝衡之。
施墨麟抱着些幹燥的木頭小跑回來時,迎面撞上南歲睜開的眼睛。
驚喜道:“歲姐!你終于醒了!”
“這是?”她指的是謝衡之。
施墨麟将木頭放下後道:“今天你不是進階了一半沒過雷劫嗎,然後身體承受不住突然暴漲的靈力,衡衡就把自己的血喂給你了,結果你需要的血太多,他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南歲:“???”
“那你這麼淡定?”
“他昏死過去的時候我給他幾塊靈石,靈氣補上了,現在隻是在昏睡,沒什麼大礙。”
南歲:“。”
此番她唯一的念頭是,幸虧當初同意了施墨麟與他同行的提議,關鍵的時候,錢真的能解決一切。
南歲起身盤腿坐下,運轉靈力在體内檢查了一番,發現經脈比以往寬了不少,丹田内有一顆璀璨的金丹随着靈力的運轉而轉動着。
神識能夠鋪開的更遠,她順着謝衡之轉了一圈後,試探的往草屋内探去。
草屋沒設屏障,神識探進去後,将草屋内的陳設盡收眼底。
草屋真的是與外型如出一轍的簡陋,隻是用稻草塔出房子的形狀,内裡的地上滿是砂石,屋内隻有一張木架搭成的床,床上躺着一個女子。
在看清那人是誰後,南歲的神識猛然退了出來,面色有些奇怪:
“和尚,闵夫人正躺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