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也終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臉色漲紅,破罐子破摔道:“證據呢?你們說我框錢,我哪裡有說要錢了,今天青霄閣若不把食材配方作為證據拿出來給我看,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食材配方?你想得倒美。”一個壯漢與他對罵,還不忘護着那位少年,“小夥子别怕,大夥都站在你這邊。”
少年感激地笑了下,連躲到了壯漢的身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眼裡不見思考的恐懼,輕向上偏頭燃情齋樓層上方向看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總之,不拿出證據我就不走,誰都别想好過!”
就在那人破罐子破摔至使在場罵罵咧咧亂成一片時,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在人群中蕩漾開來:“錯了,該拿出證據的人是你。”
黎清然抱着小狐狸,自一衆咒罵聲中緩緩走來,不明所以的百姓不自覺地為她讓道。
少年一看到她,雙眸瞬間浮露出驚喜,劃過一抹驚豔的光。
黎清然走到中央,隔着些許距離停下,神色平靜,重複一遍道:“該拿出證據的人是你。”
“是你,該拿出燃情堂食材有問題的證據 。”
許是隻差臨門一腳就能達到目的卻又被人給打斷,那鬧事的人神色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他咬牙切齒道:“你胡說什麼!”
黎清然眸内冷淡,好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吐出的話也平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個事不關己的叙述者,叙述着一件事實,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鬧事者已經舉起了拳頭,黎清然沒有反應,眼睛未眨一下,冷眼看着破防的跳梁小醜。
拳頭最終沒有揮下,而黎清然前方卻站了一個人。他擋在她身前,雙臂展開,很明顯的保護姿勢,不用看就能知道,此時少年的眼中透着怎樣的堅毅。
罕見的,黎清然愣了下神。僅一秒就恢複成平日的淡漠。
黎清然側步向前,行至少年身旁,目光重新放在鬧事者身上,“麻煩。直接讓他說出事實吧。”
後一句并未出聲,是對懷中的小狐狸說的。
在所有人看不到下,小狐狸周身圍繞着一層朦胧溫暖的靈光。純淨的白光在光影下穿梭,沒入那人的身體。
少年也在這個時候扭過了頭,探手摸向風清然懷裡的靈晔:“好可愛的貓。”
這變臉速度讓黎清然都微微一驚,方才還害怕得不行的人轉眼就換了一副面孔,很難不讓她懷疑他剛剛是在裝小白兔演戲。
黎清然來不及拒絕,那隻撸貓的手就已經得逞,靈晔不滿地晃着腦袋,散發的靈氣也侵上了少年的手,将他整隻手都染上了白色,隻一秒就消退幹淨。
靈晔瞪着他,哼哼一聲,又縮進了風清然懷裡:“不懂禮貌的家夥。本靈獸是你說摸就能摸的!”
而少年自然聽不到靈晔對他的不滿,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真軟乎。姐姐!你方才好厲害!”
這一聲又一聲親密稱呼,自然到透着一股莫名長久以來的習慣,黎清然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回話。
少年剛想說些什麼,那鬧事者的聲音恰好傳來,他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是醉香樓許了我金銀,讓我逼青霄閣拿出食材配方。就算不給也要搞壞名聲,讓青霄閣開不下去。我不是從鄉下來的,但我的确有個重病的弟弟。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對不起對不起……”
衆人徹底了然,有人憤憤不平道:“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燃情堂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内就超過醉香樓臨安城多年以來第一酒樓的稱号,換誰都氣不過。”
“為了一己之私就做這種事,真是活該!”
“……”
不平的聲音持續不斷,至于那個鬧事者怎麼處理黎清然已不想理會,總會有人處理。她離開包圍圈,那少年亦小跑緊跟着她。
少年的目光凝聚在她懷裡的化作貓咪形态的靈晔身上,很感興趣地小心地向前挪了一小步,如星辰般明亮雙眼期待地看着她:“姐姐,它有名字嗎?”
黎清然緩緩擡眸,言簡意赅道:“靈晔。”
“‘恐天時之代序兮,耀靈晔而西’。好名字!”少年立刻接話,聲音中含着熱情的笑意,“在下望塵,望盡天涯路,不染纖塵。不知姐姐名諱?
誠然,望塵有着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面部線條淩厲分明,奪目突出 ,是一種攻擊性的美,可他的眼睛卻幹淨得一眼就能望到底。
黎清然擡眸看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意外的情緒,給出一個答案:“黎清然。黎明黎,清淨清。然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