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夏宇,有沒有人告訴你,男人的嫉妒心太強的話,在女人眼裡就會沒有魅力的哦~”
夏宇将熱水杯遞給烏雲,正好在a chord對面坐下,朝他意味深長一笑,“那有沒有人告訴你,男人的嘴太賤的話,不論在哪裡都死的比較快哦?”
“比如像你,今天就有可能挂在我手上~”
他随意攤開掌心,烈焰聽話地翻湧不停,快要直接拼成威脅二字。
a chord飛快抱緊一邊正在看戲的修,“修大師,我現在身嬌體弱易受摧殘,隻能靠你保護我了……”
修的唇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貼心地将他的胳膊掰向另一邊,正襟危坐道,“作為鐵克禁衛軍首席戰鬥團團長,我有義務秉公辦事,不徇私不唯親,你們的私人恩怨,請恕我不便插手。”
a chord氣得直嚷嚷,“喂!你還有沒有同事愛了啊……”
修不由笑出了聲。
插科打诨告一段落,總要說起正題。
雄哥難免擔心剛剛忽然闖進來把蘭陵王領走了的葉思仁,“也不知道死人他現在是怎樣?蘭陵王雖然看起來好像還比較敬畏他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
夏流阿公趴在她肩膀上試圖偷看牌,“那個死人……你管他去死了啊……到你出牌了耶發什麼呆?”
夏天倒是有别的擔憂,“老爸現在應該心情不是很好吧……畢竟……剛剛有聽說……呃老爸的老爸去世了……”
修則疑惑,“葉赫那拉家似乎對外秘不發喪,甚至連死人團長,這個老掌門的親兒子都沒有通知……”
夏流阿公邊甩牌邊碎碎念,“管他那個老魔頭死沒死嘞,死了的話我們今天應該放鞭炮慶祝異能界從此少了一大禍害,沒死的話也趕緊祈禱他早死早好了啦……”
沙發另一頭的烏雲在閉目養神半天後好像終于恢複了些元氣,伸了伸懶腰,跑到沙發一邊看他們打牌。
修客氣問要不要換她玩,烏雲則從善如流坐下,代替他開始了新的一局。修便輕松坐到一旁,暗歎自己總算能夠逃離牌桌了。
烏雲笑眯眯開始摸牌,夏宇挨在她身邊低聲問,“你現在身體ok哦?不用繼續休息了嗎?”
烏雲可憐巴巴望他,“我已經休息夠久了欸,再休息今天又要過去了哦,我又什麼都沒有玩到……”
一提到時間不夠這樣的敏感脆弱話題,夏宇那顆水泥心也不禁軟化了下來。
“好……”
阿公卻誤以為他要在邊上幫烏雲一起打牌,頓時老小孩不滿道,“牌桌規定一人一家啦,不準幫打!”
夏宇天生習慣于記牌算牌,手氣也一貫不錯,牌桌上幾乎沒做過輸家,這一點一向讓雄哥和阿公眼饞到不行。
a chord跟着起哄,“阿公說的對,我舉雙手雙腳贊成!牌桌無情侶!不允許互幫啦……”
夏宇白他一眼,順勢在一旁坐下,開始拿電視機調台準備看财經新聞,“你們想多了,她才用不着我幫——”
就烏雲整天的那個鬼機靈勁頭和相當不錯的數學成績,牌桌上應該不會笨到輸得很難看。
他信心滿滿的猜測與現實截然相反——
“耶,我赢了耶——”歡呼聲來自于再次穩赢一把的a chord,“欸,我看要不然還是讓夏宇幫一幫烏雲美眉好了……”
他自覺潇灑地撥了撥他那精心挑染的劉海,“讓美女一直輸可不是本帥哥的風度……”
夏宇懶得看他這小人得志樣,看向烏雲的時候隻是無聲地在心底默念,“你怎麼會讓他赢?烏雲你牌技沒有這麼差吧?”
烏雲似乎顧不上回他,隻可憐兮兮看向了阿公。
阿公眼看烏雲似乎沒有什麼威脅,又見她平時一向乖巧伶俐又懂事,不由開始生出慈愛之心,邊不忘替自己的大孫子說點好話,“哎呀輸一次沒什麼的啦,之後可以讓夏宇教教你哦,我們家夏宇哦,打牌技術一直很不錯的嘞……”
烏雲笑眯眯回道,“哎呀,有阿公在,我幹嘛要舍近求遠問夏宇啦,阿公可是異能界遠近聞名的智勇雙全的異能大師,牌技肯定跟異能一樣強的吧……教一下我肯定是手到擒來啦……”
這一頂頂高帽被行雲流水地蓋到了阿公的腦袋上,直笑得他眼眯得隻見縫,臉上的皺紋都展開了來,忙不疊稱好,忽然就忘記了“敵我”之分,湊過來在她耳邊教起來了他老人家的獨門牌技來。
與此,夏宇的心裡才響起烏雲的傳音,“不讓a chord赢上一局,他怎麼會相信我是真的在牌桌上現學的技術呢?萬一他中途跑路怎麼辦?”
夏宇回頭看她那笑得無敵真誠的眼睛,配着那冒壞水的聲音,不禁撲哧笑了出來。
這兩天裡的神經緊張與疲憊乏累都好像一下子抛在了腦後一般。
烏雲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赢家不是她就是阿公,輸赢比例幾乎各占一半,偶爾有次雄哥,唯有a chord的臉每玩一場就垮上一點,最後垮成一張慘兮兮的大哭臉。
輸了個底朝天。
臉上也成功被貼滿了白條。
他崩潰大喊,“不玩了不玩了,我的臉上已經沒有位置貼了啊……”
烏雲這才終于捧腹大笑,笑得臉上貼的那唯一一張白條随着她的笑聲來回飄動起來,像海上航船上的自由小白帆。
a chord不明所以,但是他直覺跟烏雲脫不了關系,跳起來怒指向她,“烏雲,你怎麼也赢這麼多次?該不會你剛剛有讀心看我們的牌吧?”
烏雲的表情立刻切換成含冤的委屈型,邊朝阿公告狀,“阿公你看他啦,牌技不如人就開始污蔑人了欸……在我們鐵骨铮铮眼裡不容一粒沙子的夏流阿公面前,誰會有膽量作弊呀……”
此話一出,阿公頓生出一種要主持正義的責任感,擡手便指向a chord,教育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是怎樣哦?打牌技術太臭也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反而怪别人吼?真是世風日下嘞……要我看,修你也有責任欸,東城衛平時看來也要加強一下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才行嘞……”
修難得在一邊憋笑憋得快喘不過來氣,還不忘嚴肅臉向阿公點頭,“阿公教育的是,我會采取這個建議的。”
a chord腹背受敵,頓覺大勢已去,哀歎一聲倒回了沙發上,“蒼天啊,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在乎我了嗎……”
烏雲翹着嘴角,志得意滿地朝着夏宇挑了挑眉,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下敗将的慘狀。
連夏家第一純真夏天都隐隐察覺到了什麼,偷笑着問夏宇,“烏雲是不是故意在整a chord啊……”
夏宇摸摸他的腦袋,難得用慈愛的口氣反問,“你說呢?”
a chord更是一清二楚,來回怒瞪烏雲和夏宇,“你們兩個可真是般配欸,一個心狠……”
這個是指烏雲。
“一個手辣……”
這個當然是夏宇。
“心狠”烏雲很快便讓他明白了什麼叫釜底抽薪級别的“狠”。
她走到a chord身邊,伸出一根食指神秘地搖了搖,“打牌的時候我可沒有讀你們的心哦,不過……别的時候我有不小心讀到過你的小秘密啦~連修也不知道的哦~”
a chord眉頭一跳,頓時警覺。
“什麼秘密,該不會是我上次出門聯誼時候——”
他猛地捂上了嘴巴,但見對方那張足夠清純漂亮的臉上挂着的極為反差的陰險笑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中計。
果不出所料,三秒後,烏雲就以今日最快的語速在他想出來轉移話題的借口前,清晰且甜美地先一步捅破一切真相,“是啦,就是你上次你出門聯誼時候謊稱修大師也會去,這樣就可以讓來的正妹更多,結果到了聯誼場地又跟大家說修今天有急事來不了的那個……”
“a chord!——”
修念他的名字的語調活像在念死亡筆記的第一行,可怕得不能再往下細想。
他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一個箭步跳到了修身邊讨饒,“隻有那麼最後一次啦,我發誓後來沒有過……而且,修你本來也是萬年單身漢,彈琴不談情,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會有女朋友欸……我說你去聯誼也沒算太大錯嘛……”
唯恐天下不亂的烏雲笑嘻嘻地又來插嘴補刀,“可是,修其實很快就要遇見那個她了耶~”
“啊?真的假的?”
誰料比當事人更激動的還是剛剛面臨“死亡威脅”的a chord,隻見他立刻一屁股貼在烏雲身邊上坐下,雙眼直放光,“你不會這個也有預知到了吧?快說快說——我快好奇死了耶……”
顯而易見,他對“隻彈琴不談情”的冷酷修大師的愛情八卦之心,頓時壓過了被烏雲整蠱的怨念之情。
夏天也不由興奮起來,同樣趕過來湊熱鬧,“真的假的?修是馬上要戀愛了嗎?”
作為好友兼徒弟,他發自内心希望修能有一段好姻緣,作為前情敵,他也由衷希望這位幾度令他自慚形愧的“勁敵”最好早日得遇真愛。
夏宇一手一個将他們兩個從烏雲身邊拎開,對着烏雲是标準“夏老師”教育口吻,“你不會又亂預知了吧?之前預知蘭陵王的未來你就已經很虛弱了……現在就不要亂用能力了……”
烏雲無辜地朝他眨巴着眼睛,舉手比了發誓手勢,“我沒有再随便預知看誰的未來啦~這個其實隻是我職業病了……幫人看姻緣……”
她從小便熱衷浪漫主義,沉迷于羅曼蒂克小說影視作品,對主人公們的曲折迷離愛情不知發自真心地掬了多少同情淚。而烏蘇裡迩家作為通靈師世家,命理八字幾乎是每個族人的入門必修課,她一貫在看姻緣命盤上頗有天賦,大學時候還加入了塔羅牌社,這下東西方手段融會貫通後便多次投入實踐,手下倒是有成功促成過不少眷侶。
聽到這裡,a chord就加倍興奮了,躍躍欲試指着自己,“我呢,幫我也看看……”
烏雲學着夏宇小小翻了個白眼,“不行啦,我隻幫姻緣線清晰的人看啦!像你這種遊戲花叢到處亂把妹的人,正緣還不知道在哪裡呢……隻會白費我功夫……”
a chord本要反駁他哪有亂把妹,隻是經常跟妹出去玩而已,但忽地意識到了什麼,朝着修摸着下巴賊兮兮地笑了起來,“真人不可貌相欸,我們修大師以後談起戀愛來,不會是超級膩歪黏人那種吧……現在是彈琴不談情,到時候搞不好是彈琴來談情欸……哇不敢相信……”
夏天也跟着樂呵呵開始暢想,“是啦,搞不好修會談夠愛給對方聽欸……想想就很浪漫哦……”
修對此不為所動,隻是頗為嫌棄地各看他們一眼,端正姿态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作為鐵時空鐵克禁衛軍首席戰鬥團的團長,時空之亂未定,終極鐵克人沒有出現,我是不可能,也絕對不會去談戀愛的……
……
烏雲悄悄貼到夏宇耳邊偷笑道,“欸,我聽說但凡立下這種flag的人最後都是倒的最嚴重的啦……說着絕對不會戀愛的人等到戀愛的時候搞不好會陷得最深也說不定哦……”
她笑的時候彎起的透亮澄澈的眼睛,微微鼓起的臉頰上透着蜜桃般甜蜜的粉,說話時候總習慣拖着的尾音,貼過來時似有若無的隻屬于她的那種特别香氣,散落下來稍顯淩亂的卷曲長發,這一切細小的特質像夏宇心裡的儲蓄罐裡堆下的一枚枚硬币,不知不覺已經攢了座座山丘。
“嗯,你說的對。”
他笑了,還能有誰比他更明白這個flag徹底倒下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