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照順着陸洄舟的視線看過去,在她手腕上有一圈青黃色的勒痕,是在盤溪鎮的時候為了引出鴨舌帽讓瘦竹竿給捆的。這小子不知道是天生手黑還是真二百五,明明是做戲,捆人的時候比誰都認真,仿佛自帶犯罪天賦。以至于解開繩子以後,穆照的手腕上就留下了黑紫色的淤青。雖然事後瘦竹竿偷偷給穆照塞了一瓶跌打酒,淤青還是始終留在手腕上。直到現在,顔色變淡,變成淡淡的青黃色。
陸洄舟眼神探究,彎腰低頭要穆照給一個答案:“别說是我弄的,我可沒有這種本事。”
還真賴不到他的身上,與身上其他痕迹從顔色到形狀都不相同,手腕上的傷痕呈環狀,非捆綁不能至。熊輝他們回來的時候,在穆照的叮囑下,陸洄舟隻知道他們去穆照那裡給她解決了鬧事人的事情,讓劇組恢複工作,并不知道還有鴨舌帽摻和在中間。
穆照臉不紅心不跳,淡定道:“有一場戲,演員怎麼都找不到感覺,我幫他們走戲來着。回頭過兩天就沒事了。”
一直到車庫裡面,陸洄舟都沒有相信穆照的說法,并且對穆她的有所隐瞞十分不滿。
上了車,穆照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要去幹什麼?”
穆照給楊宗賦回了電話,對方讓她直接去星耀娛樂,結果她下樓的時候陸洄舟也跟着下來了。
陸洄舟打開車門,讓穆照坐進去,“我的事哪配讓您知道啊。”
穆照:……這人為何如此計較。
“我要去韓立那裡,你也去嗎?” 陸洄舟繼續陰陽怪氣:“我不配和穆小姐去同一個地方嗎?”
穆照:……
真拿他沒辦法。
等到陸洄舟坐到駕駛室上,穆照看看左右無人,捧着他的臉閉眼猛啄十幾口。
這招無論什麼時候都屢試不爽,故技重施後,穆照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巴,眼神看向陸洄舟。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陸洄舟面容緊繃,但是強壓下嘴角,看來十分吃這一套,終于肯好好說話了。他系好安全帶,“轟”的一聲發動油門,道:“坐好了,爺們兒給你撐場子去。”
“你能不能不要去啊?”穆照拉着陸洄舟的袖子懇切問道。
這已經是她一路上第三次讓陸洄舟走了,陸洄舟心中警鈴大作,搞不清她心裡在想什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她自己去面對,有人給她撐腰不好嗎?
“給我一個理由。”
穆照有苦難言,哪弄得出什麼正當理由。按照原計劃,穆照自己來,在楊宗賦的幫襯下,她手握對付烏風的王炸,對方一定會低頭。可是,陸洄舟非要跟着,投鼠忌器,有些話就沒法說出口了。
“既然沒有理由,那就攔不住我。”
陸洄舟拖着穆照的胳膊,給她拉進去。
掙紮無果,穆照心中祈禱楊宗賦能頂事點,希望不用自己開口解決。
秘書領着穆照二人進去,推開會議室的門,楊宗賦、韓立、烏風,還有幾個面前擺着筆記本的公關都已經坐在裡面等着了。看見陸洄舟,在場的幾人都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來了。
韓立趕緊站起來寒暄,楊宗賦雖然驚訝,卻有一種知道内情——知道的不多——自以為知道很多的了然于胸。他看了一眼穆照,給了她一個“我就說你可以的”眼神。穆照沒有理會他的小心思,從一進門就看向一直坐着沒有起身的烏風。
他悠閑地靠在椅背上,雙腿自然疊放,手裡轉着一個黑玉的小把件,盯着穆照勾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嘴角,然後轉向她身後的陸洄舟,眼神在不經意間,變得像毒蛇一樣陰狠。
但,轉瞬即逝。
長方形的會議桌,兩方人各占一邊。一段時間不見,韓立好像老了好幾歲,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種唯我獨尊的感覺,莫名有些局促。作為東道主,他率先開口。
“這次的事情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有不小的損失。小穆,呃,穆小姐呢,新電影不久之後就要上映,此時若是爆出來不好的消息,對于你的作品也會打擊不小。至于烏風。”韓立頓了一下,“新生代偶像最怕的就是戀情绯聞,比戀情绯聞更可怕的是對感情不專一,把感情當作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