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緩步走下舷梯,銀白色的裝飾性軍服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淺綠色發帶将金發束成利落的高馬尾,頸間同色系絲帶随着步伐輕輕飄動,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無形的樂章上,每一寸細節都彰顯着皇室優雅。
他身後是一個沉默的高大身影,身着保镖制服,衣領上佩戴着一枚淺綠色的胸針。
沈知寒單膝跪地,執起皇子遞來的右手。
那枚皇室勳章戒指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就在他低頭準備行吻手禮的瞬間,三皇子卻輕巧地抽回手,彎腰将他扶起。
“看來傳聞不假。”艾利克斯笑意盈盈,聲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沈指揮官與秦少将的感情......果然令人羨慕。”
透過皇子那雙淺金色眼眸,沈知寒清晰地看到,
秦銳在後方豎起中指。
接待廳厚重的雕花木門緩慢閉合,随行人員被攔在門外。
米希爾像一尊雕塑般立在落地窗前。侍從遞來的純淨水在他手中紋絲不動,玻璃倒映出米希爾灰綠色的眼睛,像凍湖下的暗流。
“學長,好久不見。”秦銳晃着牛奶杯走近。
崽子特别讨厭牛奶之外飲品的味道,他連提神都得遷就。
“嗯。”
簡短的回答,和軍校時如出一轍。
秦銳盯着他衣領上那枚淺綠色胸針:“幾年不見,學長在皇子身邊混得不錯啊。”
“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抱歉。”米希爾生硬地轉移話題。
“沒關系。”秦銳突然壓低聲音,“四個月前港口戰場那一槍,差點讓我直接操辦沈知寒的葬禮。”
牛奶杯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12.7公裡,風速修正完美,彈道呈37度俯角。”
“整個帝國,能在那種距離下打穿光幕發生器的狙擊手不超過三個,其實一位還是戈元帥的學生,可惜他早就放下槍了。”秦銳逼近一步,“學長有什麼頭緒嗎?”
“聽說你們神槍手之間......有種奇妙的感應。”秦銳盯着米希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窗外,一片落葉擦過玻璃。
米希爾依舊面色平靜。
“抱歉。”他終于開口,聲音像砂紙摩擦,“恕不能告知。”
“不否認?”秦銳冷笑。
落地窗倒映着兩個Alpha對峙的身影。
接待廳的大門緩緩打開,沈知寒與艾利克斯并肩走出,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
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記者們争先恐後地按下快門。這場會議全程直播,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會被放大解讀。
帝國元老院與聯合軍的微妙關系,就在這場看似尋常的會面中被無聲試探。
艾利克斯一身銀白色軍裝,金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微微側首,與沈知寒低聲交談,笑容優雅而從容。而沈知寒也難得卸下平日的冷峻,眉宇間甚至帶着幾分溫和。
這樣的畫面,無疑是民衆最樂意看到的。
帝國尊貴優雅的Omega皇子,與聯合軍第三軍團優秀的Alpha指揮官,談笑風生,毫無隔閡。
秦銳站在人群邊緣,眯了眯眼。
太完美了,反而顯得刻意。
他頂了頂身旁的米希爾,壓低聲音:“你家殿下是不是看上我老公了?”
米希爾沉默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艾利克斯。
他的動作很輕,卻精準地撥開人群,将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
艾利克斯擡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啊!謝謝!我正好口渴呢。”
他微微低頭,就着米希爾的手喝了一口水,修長的脖頸線條優美,像一隻矜貴的白天鵝。
秦銳:操!還能這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牛奶,認真思考要不要現在沖上去,當着所有記者的面喂沈知寒一口。
要不他現在也去換一杯水?
米希爾借着俯身的動作,嘴唇微動,在艾利克斯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他的動作極快,恰好避開了所有攝像頭的角度。
艾利克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從秦銳身上掠過,随即又恢複成那副優雅得體的模樣。
但那一瞬間的審視,已經足夠讓秦銳确認。
這場會議,絕不僅僅是表面上的友好交流。
秦銳摸摸下巴,元老院該不會真的派艾利克斯來勾引沈知寒吧?
夕陽西沉,漫長的視察工作終于接近尾聲。
秦銳靠在軍部走廊的牆邊,盯着不遠處站得筆直的米希爾,眼神不善。
他試了一整天,套話、試探、甚至半開玩笑地威脅,米希爾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對方始終滴水不漏,半個多餘的字都不肯吐。
太憋屈了!
秦銳磨了磨後槽牙。他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戰鬥,最讨厭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終端震動,一條消息彈出:
“秦長官,您什麼時候來接孩子?”
發信人是潘玲玲,後面跟着三個崩潰的哭臉表情。
如果說世上誰最希望今天的視察趕緊結束......
第一名:被崽子折磨到瀕臨崩潰的潘玲玲。
第二名:被米希爾沉默應對逼到暴躁的秦銳。
沈知寒走過來,正看到自家Alpha盯着終端扶額的樣子。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