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松散開,奉彌緩了會兒才擡起無力的手将衣裳拉至身前擦了擦,他收拾着狼藉,感歎道:
“真是一點都不給我留啊。”
他拉長語調,“委身權貴了。”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哥你不是認真的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奉彌舒出一口氣,整理衣袖,臉還生理性的紅着,斜了我一眼才搭話,“你不是故意的?你事都辦完了還不是故意的?咱倆誰犧牲大?”
誰犧牲大?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别扭,大家你情我願,幹嘛這麼斤斤計較,況且我還是被逼......
奉彌努力拉高領子,脖子上的牙印隻能勉強蓋住半個,印子很深,再用點勁說不定就能咬出血了。
這個......
那個......
好吧,我承認可能,對,可能是我咬的。
那咋啦。
“對不起行了吧。”
奉彌:“道歉有用的話要殺手幹什麼。”
我,“......”
奉彌默不作聲地把戰場清理好,該清理的清理,該歸位的歸位,我盤腿坐到一邊,支着腦袋看他。
“我發現你這人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可取之處的。”我比劃出指甲蓋大小的空間。
他頭都沒擡,“什麼?”
“頗有人妻感,要我是男的,說不定就讨你做老婆了。”
奉彌似笑非笑,“你要是男的,我早打得你親娘都認不出來了。”
沉默是金,我終于明白奉彌為什麼這麼窮了。
見他收拾得差不多,我湊上前,“你傷還疼嗎,要不我幫你吧。”
奉彌給了我一個友善的微笑,“不疼,你替我再去坐會兒吧。”
于是我就又認真的坐了會兒。
陰陽怪氣什麼的,我可聽不懂。
我道:“看來江十九江二十他倆應該沒被發現,現在超出了之前約定的時間,不知道他們兩個走了沒有。”
奉彌沒往上搭話,而是扯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準備把九結丹給誰?”
我瞪了他一眼,四處張望下,才小聲道:“我拿的,當然是給我自己,這種東西要是被别人知道在我手裡會給我惹大麻煩的。”
奉彌笑了一聲,卻并沒有幾分笑意,“那姓秦的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你這麼絕情,倒顯得他有些可笑,也有點可憐。”
我皺眉,盯着他,“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他身上的蠱毒就快要壓不住了。”
奉彌慢悠悠道,“他早該死了,撐這麼久,也算是個奇迹。”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心跳的有些快,故作輕松道,“這應該都是絕密吧。”
奉彌的目光從我臉上一點點掃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在我猜測他是否從我這裡得到他想要的反應時,他收回了目光,神色如常。
“二十多年前,先帝元後曾中過域外的蠱毒,先帝廣召天下名醫術士,将此蠱斷為生死蠱,生死蠱乃域外最強蠱毒之一,現有的記載此蠱的殘卷都收錄在般若聖殿裡。”
“生死蠱,一生一死,毒性霸道,域外人下在了身懷六甲的皇後身上,照理除了下蠱人是解不開的,不過世界之大,總有令人想象不到的能人異士,他不僅找到了該蠱的病竈源頭,還熟知萬物相生相克之法,成功地将蠱毒控制住,不過,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那不是生死蠱,而是早已失傳的雙死蠱,無論死的是哪一個,相依的另外一個也都會死,本來這個蠱是用來對付先帝的,可惜,他的皇後并不愛他,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
我張了張嘴,默了一瞬才發出聲音,“那,秦玦是怎麼活下來的?”
奉彌聳肩,“誰知道呢,可能皇家也有什麼秘術吧。”
我:“般若聖殿是幹什麼的,他們為什麼要對皇後下毒?”
“般若聖殿是數百年前域外佛國修建的,本來是用信仰鞏固統治,後來國破了,活着的皇族就躲了進去,他們殘忍嗜血,伺機而動,随時準備挑起天下大亂。”
奉彌突然看向我,唇角帶笑,眼神銳利,“現在管着般若聖殿的,可是曆代裡最瘋的那一個。”
“所以,”我好笑地看着他,“你們就找了最瘋的那一個合作?”
奉彌站在我身前,高大的影子籠罩在我身上,“為什麼這麼說?”
我伸腳在他小腿側蹭了蹭,他順勢坐下,輕輕靠着我,“要是你猜錯了怎麼辦?”
我推開他的腦袋,“不怎麼辦,這都和我沒關系,天下是你們的,愛怎麼鬧怎麼鬧,愛怎麼争怎麼争。”
鼓點聲大了起來,遠處的人在向這裡靠進,奉彌毫不在意,翹着二郎腿,“他們要來了。”
我震驚道,“那為什麼還不跑?”
奉彌笑道:“等了這麼久,我的任務也快完成了。”
剛做完最親密的事,小屋裡交雜的味道還沒散去,奉彌卻變得陌生。
大意了!我在心底暗罵,奉彌這狗之前明顯是在逗我玩。
危機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我挪動屁股,悄悄拉開和他的距離。
哪怕奉彌突然暴起變身,我也有個撒腿就跑的空間。
奉彌好笑地打量我,“躲什麼,待會來不及保護你了。”
呵呵,你會保護我?鬼才信!
“奉彌。”我認真的叫他,“你們是不是已經和般若聖殿聯手了?”
他隻笑不答。
我繼續道:“你們鬥不過秦玦的。”
奉彌對我的話沒什麼興趣,隻是說,“真想和你一直待在這裡啊。”
呵呵,這裡就他最好看,我豈不是要在一棵樹上上吊?好歹毒的計謀!
“謝了,你還是去送死吧。”
門外鑼鼓喧天,門内氣氛詭谲。
一個人停在門外,所有的聲音停了下來,我和奉彌看過去。
門被推開。
冬生走了進來,她對我們在此并不意外,眼裡閃出了疑惑。
“你們為什麼不走呢?”
一樣的問題,奉彌顯然不如剛才有耐心,他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