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皇上,感覺你最近變了很多。”
秦玦神色未變,“有嗎?”
我點頭。
他摟住我,“那你會變嗎?”
我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什麼?”
秦玦看着我,片刻後才笑道:“沒什麼。”
“我困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我爬起來,正想離開的時候被他拽住手,他問道:
“你不會到處亂跑吧。”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皇上放心,我哪兒都不去,隻要您想見我,我一定出現。”
秦玦點頭,聽着她逐漸走遠的腳步聲,掀開薄被坐直了身子。
“楊殷。”
黑衣人像流影般出現在秦玦眼前。
秦玦:“事情查的如何?”
楊殷單膝跪地:“卑職未能完成任務。”
“找不到?”秦玦眼神愈發幽深,“這就有意思了。”
“藏得這麼深,看來是當成寶貝了啊。”
楊殷:“我鬥膽暗中搜查了淮南王的居所,冷大人應該有所察覺,但他并未阻攔,想必猜到了屬下是有皇命在身。”
秦玦:“早年間阿鏡救過他一命,派他近身保護阿鏡就是看中了這份昔日舊恩,有些私心朕就當作沒看見,可若私心妨礙了忠心,利刃割手,那這私心朕就容不下了。”
楊殷:“冷大人乃當代玄月門第一人,實力深不可測,恐已不遜于曾經的江老,更何況他孑然一身了無牽挂,如果全力抵抗,怕是不好得手。”
秦玦:“所以更要早做準備。”
帝王身側,從不缺最強之人。
楊殷:“那卑職現在......”
秦玦:“去,盯緊盈妃。”
他原本想讓江惟監視周妧,但江惟涉世不深,周妧又機敏,很容易反詐出江惟,不如讓他安心練功,假以時日未必不可掣肘冷山月。
距離我的任務截止還有半日,我甩開一衆宮女太監,溜進萬俟鏡住着的偏殿。
萬俟鏡背對着我,正在更衣,動作不緊不慢。
我吹了聲口哨,“走光啦。”
他偏過頭斜了我一眼,“淑女可不該是這個做派。”
我向前走了幾步,懶洋洋倚在畫屏上。
“我的耳環呢。”
“哦,”萬俟鏡語調轉了個彎,“你今天就是來取回自己的東西的。”
“猜猜看。”我低頭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是來幹嘛的。”
“懶得猜。”他扭頭不再看我,長腿越過腳踏踩在地上,不甚規矩的坐上了西番蓮紋羅漢床,“不過東西給不給,得看我心情,如果你此番隻是為了尋東西而來,那我心情很不好。”
這不巧了嘛,我是來完成任務順便拿回耳環的。
我坐在離他較遠的地方,“話太好聽,顯得不真心,我不想說。”
萬俟鏡蹙眉,“真不真心,也得我來判斷。”
我不說話,他俊秀的臉上帶了些急切,走到我面前,“你故意惹我生氣?”
我看了他一會兒,在他越來越不妙的臉色中,将臉貼在他的腹部。
“我哪兒敢惹小王爺生氣啊。”
萬俟鏡被她語氣中的親昵哄得稍微将心放下,又暗惱自己不争氣,但他到底沒有繼續糾結周妧為何而來。
周妧舉止散漫,心不在焉,萬俟鏡的心就像是巨浪之上的樹葉,時刻有傾覆之險,他隐隐察覺出不對,卻又不知道旁的情人間相處起來是何模樣。
萬俟鏡的心砰砰跳,抱在一起不夠,親吻不夠,都遠遠不夠,單薄的衣料也是阻礙,他想要與她赤身相貼,剖開彼此的胸膛,讓脆弱的心髒在對方的皮肉中破土生長。
這樣的畫面僅僅是想象就能讓他得到一種瘋狂的快感,逼得他眼眶後生出酥麻的痛意,他将指尖放到嘴裡,咬出了血。
萬俟鏡含糊道:“要是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我的臉貼的離他耳朵很近,喟歎輕如煙塵,也讓他聽的無比清晰。
“誰都不能一直陪着誰。”
萬俟鏡臉上有片刻的迷茫,随後被不甘取代。
“總能有辦法的。”
“也許吧。”我被他的天真取悅到了,手虛搭在他肩後,指尖蓋到他的肩胛骨最高處,“我的耳環呢?”
他像是條在鍋上蒸了太久的年糕,拉絲般粘住我,“你猜?這個東西可真是重要的很,昨夜似乎還來了個不速之客。”
我:“你發現什麼了?”
萬俟鏡:“什麼都沒看到,是冷山月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氣息波動,不過僅有一瞬,他并未抓到此人。”
說到這兒,他特意停頓了一下,
“但找不到答案往往也是種答案,行宮裡何人武藝高強又對各宮位置了如指掌,定是表哥派來的。”
“你說,他是不是很霸道。”
我給了萬俟鏡想要的反應,“是,所以我這不是沒選擇他。”
“那你要選擇誰?”萬俟鏡明知故問,他喜歡讓周妧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自己的特别。
可周妧偏不如他的意,從他身上撤走。
她道:“咱倆認識這麼久了,你好像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什麼。”
萬俟鏡剛張嘴想回答,激烈的搏鬥聲從殿外傳來。
“何人竟敢擅闖行宮!”
冷山月的聲音是警告。
更是對我和萬俟鏡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