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賀趕緊順着話頭勸道:“是啊宋梨,既然主辦方都上報了,名額也定了,改不了啦。一起去吧,這真的是好事,雙人演奏效果肯定更好。”
他試圖用“大局已定”來軟化宋梨的态度。
宋梨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夏月光,又看看一臉“為你好”表情的柏知賀,感覺一股氣堵在胸口,氣得眼前都有點發暈。她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着牙,帶着一種放棄掙紮般的煩躁說道:“……别哭了!……我去!行了吧!”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夏月光的哭聲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止住。她用手背胡亂抹了把臉,雖然眼睛和鼻子依舊紅彤彤的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但臉上已經迅速綻開了一個大大的、帶着淚花的笑容:“我原諒宋梨了!”然後目光被柏知賀懷裡的粉玫瑰吸引,“柏知賀,你送宋梨的花真好看!”
宋梨:“……”
原諒?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道歉吧?
這人變臉的速度……是裝的吧?
絕對是裝的!
“這是宋梨送給我的”,柏知賀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也忍不住失笑,對夏月光說:“我也要恭喜你得了第一。”
夏月光立刻擺手,恢複了平日的謙遜:“我隻是僥幸選了首大家都熟悉的曲子而已。”
“就算是大熱曲目,也要有足夠實力才能演繹好,拿到第一就是實力的證明。”柏知賀真誠地稱贊。
“哪裡哪裡,聽說這次競賽我們市隻入選了三個人,你才是真的厲害,全國級别的呢!”夏月光由衷地佩服。
“我差得遠呢,還要繼續努力。”柏知賀謙虛道。
被晾在一邊的宋梨看着這兩人一來一往的客套,終于忍不住,冷冷地插了一句:“你們唱雙簧呢?”
柏知賀低頭,肩膀微微聳動,忍俊不禁地輕笑了一聲。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随身的背包裡拿出一個相機,對着宋梨晃了晃:“比賽我沒能到現場給你照相,挺遺憾的。這裡風景不錯,光線也好,”他帶着期待的笑容問,“能賞臉讓我補拍一張嗎?紀念一下……嗯,第二名的光輝時刻?”
宋梨下意識地就想拒絕,她向來不喜歡拍照。
但夏月光已經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拍嘛拍嘛!宋梨!我們一起拍好不好?”她半推半就地被夏月光推着走到了船舷邊的欄杆旁。
夕陽的金光勾勒着她們的輪廓,河風拂過發梢。
“柏知賀,我可以和宋梨一起嗎?”夏月光挽住宋梨的胳膊,興奮地問。
“當然可以。”柏知賀舉起相機,調整着角度。
鏡頭裡,宋梨習慣性地微揚起線條優美的下巴,眼神帶着點慣有的、仿佛誰都看不上的桀骜。
她有些不高興地瞥了一眼夏月光緊緊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身體微微僵硬,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毫不留情地甩開。
就在柏知賀按下快門的瞬間,宋梨清冷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沒有人會記得第二名。這次是我失誤了。”
她的目光沒有看鏡頭,也沒有看身邊的夏月光,而是投向波光粼粼的遠方,像是在對某個看不見的對手,也像是在對自己說,“下次,我還是第一。”
夏月光沒想到宋梨會對自己說出這樣近乎袒露心迹的話,巨大的喜悅瞬間淹沒了她,比剛才拿到冠軍還要開心。
她立刻化身小迷妹,用力點頭哄道:“我相信你!宋梨!你永遠是最厲害的!”
晚餐在一種微妙而和諧的氛圍中進行。涮羊肉的熱氣驅散了甲闆上的些許涼意,也暫時消融了之前的小小不快。
飯後,夏叔的車已在岸邊等候。
宋梨走到車尾,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印着醒目奢侈品Logo的黃色大号購物袋,不容分說地塞進了夏月光懷裡。
“拿着。”她的語氣還是一貫的簡潔。
“這……?”夏月光抱着沉甸甸的袋子,有些懵。
“生日禮物。”宋梨言簡意赅。
夏月光更驚訝了,眼睛瞪得溜圓:“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宋梨别開臉,語氣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别扭:“夏叔前兩天一直在看購物軟件,在我沒有問的情況下,非常‘自然’地告訴我,你生日就是國慶收假的那天。”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試圖讓這份禮物顯得不那麼“刻意”,“我也不想演出的時候,你穿着牛仔褲站在我身邊。這條裙子”,她下巴朝袋子方向點了點,“你穿着勉強能看。”
太貴重了!夏月光抱着袋子感覺像抱着一塊烙鐵,燙手得很,下意識就想推拒:“這不行,太……”
“拿着。”宋梨一個冷眼掃過來,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