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安格如行屍走肉般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滿身的灰塵,循着聲音走去。
她似乎是來到了一處集市。這裡的人們穿着樸素,行色匆匆。
好渴……
“這位不太眼熟的女士,外鄉來的吧?”眼前的人目光殷切,把酒杯塞到安格的手裡,“快嘗嘗吧,保證美味解渴!”
水……
理智還在猶豫,但抵不過美酒的香氣。邪惡的念頭逐漸壯大,她的手已經緩緩地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唇邊。
就差一個幹淨利落的仰頭,安格就可以喝下這杯美味的葡萄酒了。
當!!
一支木箭從她的斜後方射來,手裡的酒撒了一地。
安格忽然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不少,就像有人從水裡一把撈起了幾近溺亡的自己。
眼前的怪物看着快到手的獵物跑了,惱羞成怒,尖叫着朝她撲來。
聲音刺破耳膜,安格好不容易清醒的腦袋被震懵,直接陷入混沌之中。
眼前的一切像慢動作一樣。同樣的方向再次射來一支木箭,将面前已經從人形扭曲成軟體動物的怪物射死。原本旁邊逛集市的人類也一個接一個地變成了怪物的模樣。
她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腳下卻被凹凸不平的石闆路拌了一跤。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反而被一陣風托起,然後就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好痛……”安格在他懷裡吐槽。她被結實的手臂夾着跑了一路,這人也是不知輕重,都快把自己的五髒六腑夾碎了!
耳邊出現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啧,竟然是個嬌貴的小姑娘。"
“這是哪裡?”安格虛弱地問。
“醒了?那你自己走吧。”男人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把她放下來,也沒管她一落地就是一陣幹嘔,也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抓着她的肩膀轉了個方向,指着前面對她說:“左拐,有一座教堂,你可以去那裡。”
安格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一轉頭男人不見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她不應該為了寫實驗報告在停電的深夜不停地朝着潮濕的蠟燭求光嗎?她不應該一邊磕頭一邊念叨着‘請蠟燭神賜予我光明’嗎?她隻是個痛苦的補作業人罷了。
這裡都是石頭和泥土壘起來的房屋,石縫中遍布青苔,腳下鵝卵石鋪陳的道路走久了有些硌腳。安格低下頭看着灰撲撲的平底便鞋,估計腳疼有它一半的原因。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再不是宿舍裡穿的T恤大褲衩,而是變成了一身粗布連衣裙,還圍着一條帶有簡單刺繡的亞麻圍裙。
“左拐,有一座教堂?”她一邊記着男人的話,一邊在昏暗的小巷中前行,轉過一個彎之後果然看到了聳立在山頂的教堂。
她本可以停下來喘口氣的,但是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自己已經走過了好長一段路,為什麼太陽還在那裡?明明現在是日落時分,為什麼一路上沒遇到一個人?明明還能聞到牲畜的腥臊味,也能看到路上掉落的新鮮菜葉子,可是為什麼沒一座房子的窗戶都透不出一絲光亮?
結合最開始遇到的離奇事件,她不敢細想,隻是裹緊自己的衣服,逆風而行。可越往山頂走風越大,安格幾乎隻能佝偻着前行。
咕叽咕叽……
像是什麼東西在蠕動。這聲音讓聽着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
下一秒,安格直接被撲到在地上。
就是剛才在集市遇到的那種怪物!
怪物瞬間在她身邊圍成密不透風的牆,它們一邊像水球似的動彈着,一邊叽裡呱啦地怪叫,好像在讨論怎麼分食這個可口的人類。
怪物們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刺耳,安格周圍的包圍圈也越來越小。她隻能蜷縮着,用最原始的姿勢保護自己。但是這些怪物似乎有自己的智慧,帶着粘液的觸手纏住她的四肢,打算合力将她展開。
好痛好痛!
“哦不!我的老天奶呀!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安格在心裡祈禱,剛才那位樂于助人的帥哥能不能再樂于助人一次。我保證不會再吐槽你了!
帥哥遲遲沒有出現,動物最柔軟的腹部卻即将暴露在怪物之中。
求生的本能讓安格拼命地掙紮,想要甩掉這些惡心的觸手。她想,如果有趁手的工具就好了……
安格都被自己荒謬的想法搞笑了。她還覺得這是在自己家嗎?随時都有需要的東西。這附近連根草都沒有,怎麼憑空變出……武器!要的就是武器!
她手裡一緊,一把鐵制的斧頭憑空出現了。
安格到斧頭之後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雙手握斧,奮力一掄,被砍到的怪物就像戳破的水球,尖叫後突然爆破開來,并用四濺的粘液完成生命中最後一次攻擊。周圍沒有地方躲避,安格身上瞬間沾滿了惡心的粘液。
安格殺紅了眼,咬牙切齒道:“惡心的東西,下地獄吧!”
她揮舞着斧頭,把剩餘的怪物全都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