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精靈領地的衆人,安格與弗裡頓第一次兩個人踏上冒險的旅途。
越往森林深處走,裡面就越沒有生機。
安格以為森林邊緣見到的那些枯萎的樹木已經是這座森林最慘的模樣,沒想到她還能看到被怪物的魔力侵蝕後變得焦黑的枝葉。這些早該結束掉的生命,卻以詭異的方式被保留下來,變成遺留在森林裡的鬼魅,成為了某些生物特意制造的震懾武器。
她們倆走了很久都沒發現一隻變異的怪物,安格暗暗松了口氣。應該是昨晚精靈領地似乎已經消滅了一波突如其來的變異怪物,九頭巨蛇就算再強大也不會是永動機,不能持續不斷地變異怪物。
安格和弗裡頓背對背弓着身走着,兩人各自警惕面前的森林。
下一秒,安格就聽到一陣翅膀撲騰聲從自己頭頂掠過并伴随着尖銳的長嘯。
“趴下!”弗裡頓二話不說壓着安格趴在地上。
是毒液蜥!
它們竟然又能成群結隊地出現。看來還是小看了九頭巨蛇的能力了。
剛才掠過的那位估計是首領。在它飛過不久後,安格透過弗裡頓的頸側看到密密麻麻的怪物貼地飛了過去。
兩人的心跳共振,都在為這次的幸運松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弗裡頓爬起來,伸出手拉安格起來。
安格其實還有些驚魂未定,但拉上他的手後,莫名心安了些,說:“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再來一波,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寂靜的森林重歸平靜,隻剩兩人腳踩枝葉的碎裂聲。
“你說,精靈長老們隻派我們出來,是不是有點别的圖謀?”安格忽然開口。
弗裡頓依然這警戒着,“如果你不會覺得我把别人想得過于糟糕的話,我想是的。”
“你是什麼時候感覺到的?”安格問。
弗裡頓眯起眼睛回想,“大概是在議事廳的時候。雖然曼拉娜小姐為我們争取到了證明自己的機會,但我總覺得長老們并不想看我們有多優秀。她們也許隻是沒想到更好的辦法,碰巧有人樂意撞到槍口上,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你那個時候悶不做聲地想了這麼多!”安格一直都知道他心思細膩,但沒想到他會感覺到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我還以為你在發呆呢……”
“我隻是覺得,其他四個長老似乎對貝芙長老不太友好,而我們又是貝芙長老名義上帶來的人。總不會有人會把大事交給不信任的人。”
四周似乎不再有怪物的蹤迹,安格開始不自覺地松懈。
“說的也是。但我隻是不想維薩小姐受罰……沒想到連累你了。”她忽然有些生氣。幾個活了這麼久的人,欺負她們幾個算什麼?算你們會欺負人?
“不算。”弗裡頓忽然說。
“什麼?”安格吓了一跳,以為自己太過于憤怒一不小心就把心裡的吐槽說了出來。
“我說,不算連累。”弗裡頓解釋道:“因為我也是這樣想的。維薩小姐一路過來幫了我們很多,我也不想看到她受罰。更何況,我們本來就沒幾個幫手了。再被ban掉一個我們還怎麼打?本來是5v1,現在都快變成1v1了……”
“呸呸呸!”安格趕緊打斷他,在這種時候可不興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啊。
原本平靜的森林忽然刮起了大風,像是告訴入侵者它已經聽到了她們的秘密交談。
“好像……”安格似乎聽到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立馬開始警覺起來。但弗裡頓比她反應更快些,迅速捂住她的嘴,把她的話掐斷。但他這次動作輕柔了很多,隻是摁着安格蹲下。
兩人蹲在比人還高的草從裡,收斂起自己的呼吸。
但過去好一會,都沒有再聽到有動靜。安格給了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想要站起來查看情況。就在弗裡頓猶豫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嗡嗡聲。
朝着她們跑來的動物比她去動物園看到的種類都多。安格想,《動物世界》攝影師視角也不過如此。
安格沒辦法做出任何對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動物們跑過來。
不幸中的萬幸,她們身上早就塗好了曼拉娜制備的驅魔藥。動物們看着瘋狂,但兩人也因此沒有被發現。
可是,這說是驅魔藥,也沒說作用範圍這麼小的啊!安格在心裡吐槽。
是沒有被發現沒錯,但是那些怪物幾乎是貼着她們兩人的身體邊緣擦過去的。沒有體溫的動物從自己身後跑過的時候,安格後背直接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安格被它們亂七八糟的叫聲吵得頭疼,隻好閉着眼睛捂着耳朵當一隻烏龜,心裡念叨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敢開口問弗裡頓,以免暴露她們自己。可是外面的動靜實在是持續太久了。
安格一直告誡自己要耐得住性子,但還是忍不住悄悄睜開一隻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以為變異的毒液蜥已經夠獵奇了,沒想到更獵奇的還在後頭。
安格掙開眼睛的時候正好跟一隻靈鹿對上眼神。
這已經完全脫離她認知裡的鹿的形象了。它的兩個鹿角耷拉在臉頰旁,眼球要脫不脫的,在眼眶裡随着跑動而抖動。它已經被魔氣蠶食地骨瘦如柴,枯焦的皮膚貼着骨架,隻是一具能跑能跳的骷髅,毫無靈魂可言。
安格有一瞬間從它的眼神裡看到了哀怨和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