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倒吸一口氣,“分崩離析?”
貝芙沉默着點頭,對來訪者的驚訝已經見怪不怪。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她問了一句每個人都會問的問題。
“正如前面所說,我是一個崇尚冒險的預言家。”貝芙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瓦倫西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是的。我們深感抱歉,并且永遠會記住她的貢獻的。"安格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起瓦倫西長老。
“她走上戰場前,來問了西比爾關于精靈族以及她自己未來的預言。”貝芙伸手摸了摸西比爾探過來的一條觸手,“跟你們一樣,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但她選擇了迎難而上。”安格根據結果推導原因。“這也是你給她的建議?”
貝芙默不作聲地點點頭,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所以——”安格的語氣從遲疑到堅定,“我們要頂着分崩離析的結局繼續往前走。”
“你是個很有靈性的女孩。”貝芙為她鼓掌。
安格在心裡直呼不解,但她又覺得争論沒有意義。
“我知道你不理解。”貝芙一下就點明她的心思,“你隻需要去做就好了。”
“瓦倫西長老也不理解嗎?”安格問道。但她剛問完就覺得十分冒犯。瓦倫西長老的經曆比自己多多了,怎麼可能不理解。
“其實很多人都不理解。”貝芙還是繞開了她的問題,“但是有些人會堅定地去做,有些人會遲疑地去做,而有些人會因為害怕所以不去做。”
她說完後眼神一直盯着安格,似乎在問,你是哪一種人?
“我知道了。”安格說。
比亞洛森林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生機。遠處是采集精靈們用稿子挖草藥的锵锵聲。精靈一族雖然擁有法力,但是對于珍貴的草藥一直保持着最原始的采集方法。
而森林中央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樹樁,供來往的人歇息或者進行一些小型聚會。
安格就坐在其中一個巨大的樹樁圓桌邊,拿着牛皮地圖規劃去地精領地的路線,“東南部的洞穴群……往西北邊走四十千亞尺到加爾察鎮,再往西南方向走六十千亞尺就可以到達洞穴群……”
“我沒辦法再跟你去冒險了,安格小姐……”阿諾德坐在她旁邊,撐着腦袋戀戀不舍地看着她。
“啊?為什麼?”安格驚訝地擡頭。
“我姐姐說我需要磨一下我的性格,不讓我離開精靈領地了。她現在是精靈長老了!沒有她的允許,我根本出不去!嗚嗚嗚……”阿諾德難受地捂着臉,“更何況我是她的弟弟,就算我去找菲奧麗長老也是沒用的啊啊啊!”
“等你變得強大起來,你姐就放心你出去冒險了。”安格安慰道。
“謝謝你,安格小姐,你真善解人意。”阿諾德趁弗裡頓不在,撲到安格懷裡大哭。
此時弗裡頓端着一盤吃的喝的走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停下了腳步。
他心裡有些郁悶,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可雙腿不聽使喚,死死釘在了原地。
“弗裡頓先生,你在看什麼?”維薩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出現,吓得他差點打翻手裡的東西。
“維薩長老。”他畢恭畢敬地叫道。
“都說了不用這麼客氣,你和安格一樣叫我維薩小姐就行啦。”維薩笑道:“在想什麼?在想如何俘獲安格小姐的芳心嗎?”
“嗯?”弗裡頓在不知不覺間紅了臉,“我沒、沒有。我隻是不想打擾到她們。”
維薩半信不信地捂嘴笑起來,“唔……我相信你。那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跟安格小姐鬧别扭啦?”
“她跟您說了?”弗裡頓問。
“根本不需要她來告訴我,明眼精靈都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從森林裡回來之後氣氛就怪怪的,一直沒想明白。但此時此刻,我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想法。”維薩語出驚人,“你也喜歡她?”
弗裡頓忽然感覺心裡憋着的那口氣順暢了。
他剛想承認,就聽到維薩又說:“很正常,安格小姐這麼可愛,我也很喜歡她。”
弗裡頓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原來自己誤解了這個‘喜歡’。
“是我惹她生氣了。”他說。
“哦?”
“是我在森林裡執行任務的時候光顧着自己,沒有顧全大局,罔顧自己的生命。安格救了我,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把她哄好。”弗裡頓虛心請教,“維薩小姐,您能給我些建議嗎?”
“原來是這樣。安格小姐是個很特别的女孩。我很難用我的經驗去考慮她的想法。”維薩說:“但我覺得她也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或許直接說開就是最好的辦法。雖然我很想偏袒我的弟弟,但是恭喜你,未來的一段時間你們不會被他打擾。”
弗裡頓點點頭,似懂非懂。他談過戀愛,對于這些是一竅不通。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要多學習一下别人的做法。他一邊想着一邊看向那邊的阿諾德。
“啊啊啊啊啊!”
一陣尖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曼拉娜全然沒有以往的端莊,頂着個黑臉不顧一切地跑進樹林,飛奔到安格身邊。
“安格小姐——”她激動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安格拉住差點跑過頭的曼拉娜,說:“别急别急。曼拉娜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大家都把目光從藥水轉移到她身上,等着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