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帆放完狠話走了，留下葉銘軒一個人在衛生間淩亂。

片刻後，他渾渾噩噩地擰開門，腳步虛浮地回到餐廳。

譚老爺子見他臉色不太對，關切地問：“銘軒啊，怎麼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我看你去了很久。”

葉銘軒趕緊搖頭，不敢讓爺爺看出來他剛才和譚司澤在廁所裡幹過什麼，紅着臉道：“沒有不舒服，謝謝爺爺關心。”

譚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讓他坐下。

葉銘軒聽話地坐到爺爺身邊，一擡頭，發現譚司澤還沒回到座位上。

譚老爺子看到他的視線，說：“公司有事，我讓司澤先回去了。”

葉銘軒緊張的脊背放松下來，點點頭。

趙東萱喝了口紅酒，笑着看向譚老爺子：“銘軒真是好福氣，譚老爺子這麼關心他。”

譚老爺子：“銘軒這孩子乖，我特别喜歡。”

“哈哈哈哈，”趙東萱道，“不過有句話說，夫妻和諧才是真的和諧，銘軒，你覺得呢？”

葉銘軒的筷子碰到碗，他趕緊握住：“……嗯。”

譚老爺子拿起毛巾擦了擦嘴，放到碟子上：“這你放心吧，我很滿意銘軒，相信司澤也會滿意的。”

趙東萱嘴角的笑容一淡：“老爺子說的是。”

服務員在葉銘軒面前放下一碗湯，湯裡是鳕魚肉做成的團子，一口下去鮮嫩無比，湯汁也格外鮮美。

好想讓媽媽也吃到這裡的菜，葉銘軒想。

“銘軒，多吃點。”譚老爺子把烤鴨卷夾到他碗裡，“你還在長身體呢。”

銘軒點頭，乖乖地把菜吃完，腮幫子鼓鼓的。

譚老爺子見這個孫媳婦乖巧可人，心裡喜歡得很，就是太瘦了。

同樣是葉家的孩子，怎麼葉雨帆就珠圓玉潤的？

這麼想着，譚老爺子又夾了塊牛排放他碗裡：“孩子，來。”

葉銘軒受寵若驚：“謝謝爺爺。”

飯畢，夜色已從四面八方圍來。

譚老爺子率先跟着管家出去，臨走前還告訴葉銘軒有空來老宅玩，說阿金也會喜歡他的。

葉銘軒問阿金是誰，譚老爺子呵呵笑：“我家的大金毛。”

譚老爺子說完就走了，葉向開也起身：“東萱，雨帆，我們也回去吧。”

葉雨帆吃飽喝足，站起來跟在爸爸媽媽身後出去。

葉銘軒眼見他們要走了，從後面追上葉向開：“葉叔叔，我媽媽她已經搬走了嗎？”

葉向開轉身攏了下西裝外套：“放心，我已經讓冬萱給劉姨找了一處房子，劉姨已經搬過去了。”

“那她在哪裡？”葉銘軒說，“我給她打電話顯示關機，為什麼會關機呢？”

“你是不是蠢？”趙東萱罵他，“現在局勢還沒穩定下來，怎麼敢讓你跟她聯系，萬一穿幫怎麼辦？！”

“你媽媽的手機已經被我收起來了，你放心，等過段時間我就會把手機還給她。”

“收起來了？”葉銘軒懇求：“先生、夫人，讓我見見我媽媽吧！她會擔心我的！”

葉向開揮揮手：“東萱說的對，劉姨現在很安全，等過幾天我們就讓你見她。”

“先生……”

“好了銘軒，明天我們還要去聽音樂會，所以今天必須早點休息，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趙東萱不耐煩地擡手。

“對了，”她瞅了瞅葉銘軒皺巴巴的衣服，“你這衣服質量不太好，正好雨帆有幾件不要的衣服，扔掉怪可惜的，等你有空來我們家拿。”

葉銘軒抓住自己的衣服，狼狽地往下拉，企圖把褶皺弄平。

“葉先生，葉夫人。”

聽到這聲音，葉向開驚訝地轉頭，看到白钰站在他們身後。

“白，白先生？！”趙東萱大驚失色，“您什麼時候來的？！”

白钰聽到了多少？要是全被他聽到了，他們不就完了嗎？！

白钰很機靈：“我剛到，看見你們在一起沒敢上來打擾。”

“那就好那就好。”趙東萱露出溫柔的笑容，左手搭在葉銘軒肩上，“銘軒呀，爸爸媽媽回家了，既然白先生來接你，你就跟他回去吧。”

葉銘軒緊張地嗯了一聲，擡腳走到白钰身邊，向他打招呼。

白钰微笑着點點頭：“夫人，我送您回家。”

他們走後，葉雨帆回頭不滿道：“我那些衣服可貴了，葉銘軒怎麼配穿？！我就算扔進垃圾桶也不給他穿！”

“雨帆，不許這樣說話。”葉向開呵斥。

“爸！”

“好了，”葉向開說，“再怎麼樣，葉銘軒現在是以你弟弟的身份嫁去譚家的，不穿好點怎麼行，譚家萬一起疑心怎麼辦？”

不過葉向開還是向着兒子的：“你把最不喜歡的挑出來給銘軒就行。”

“……行吧。”葉雨帆不情不願。

……

葉銘軒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語，隻呆呆地看向窗外路過的霓虹燈，溜進車窗的風吹起他修剪整齊的劉海。

白钰偷偷瞄了一眼，低頭給譚司澤發消息：

【你的小夫人看起來不太高興。】

對面馬上回複：

【為什麼？】

【我提早走了沒跟他說。】

【下次會注意。】

白钰：“……”

【貌似不是因為這個。】

譚司澤：【？】

白钰簡單地跟譚司澤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他們嘲笑夫人沒有好看的衣服。】

【還說不帶夫人去聽音樂會。】

【你瞅瞅，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

過了幾秒，譚司澤回複：

【通知Ophelia，把她品牌的當季新款立馬送一批到我家。】

【尺碼我等下給你。】

【他們去看的什麼音樂會？時間地點查一查，讓主辦方給我安排最好的座位。】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