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譚司澤看文件的時候頻頻走神。
想到昨晚葉銘軒的夢話,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譚總,您的咖啡。”小王小心地把咖啡遞到桌上。
“謝謝。”譚司澤接過。
半晌,他擡頭,看見實習小助理一副見了鬼的眼神,問:“還有事?”
“沒,沒有!”小王匆忙地跑出辦公室。
白钰走出電梯,就看見小王蹲在走廊上,雙手抱頭,嘴裡還念念有詞:“完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白钰走過去。
小王擡頭,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跳起來:“白總助!老闆可能要炒了我嗚嗚嗚!”
白钰愣了愣,哭笑不得:“你聽誰說的?你不是幹挺好的?前幾天我還跟譚總說可以把你轉正呢。”
小王狠狠抓了兩把頭發,把頭發抓成雞窩頭:“剛剛譚總對我說了謝謝,還對我笑了!”
“這不是要炒了我還能是什麼?”
“這樣哄孩子話他從未對我說過!”
白钰怔怔地聽着,片刻後,樂了:“剛剛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他真有可能想炒了你。”
小王:“……”哇得一聲哭出來。
白钰安慰了他半天,小王走後,他敲了兩下門進總裁辦公室。
譚司澤盯着電腦屏幕,聽見白钰進來頭也沒擡。
白钰悠閑地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早晨新鮮的帶着花香的風灌進來,驅散了辦公室的塵意。
“哎呀,”白钰靠着窗戶,“今天天氣真好。”
譚司澤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字。
“太陽真大啊。”
“路上的車好小啊。”
在白钰第三次發出感歎後,譚司澤終于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你很閑?”
“我不閑。”白钰走回沙發上坐着,“我這不是聽說某人心情很好,前來看熱鬧嘛。”
譚司澤默了默,确認白钰說的“某人”是他後,反問:“誰告訴你的。”
“你,”白钰指着他,“你剛才敲鍵盤的時候,一分鐘笑了三次,連頭發絲都在告訴我你心情好。”
“……”譚司澤收回視線,“你要是很閑我就給你派點活。”
“别别别,活夠多了。”白钰說,“我就是很好奇,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我思來想去,你最近生活出現的變化好像隻有一個。”
“就是那個叫葉銘軒的,你的新婚老婆。”
“讓我算算啊,你結婚才幾天,”白钰掰着手指頭數,“一二三四……半個月有沒有?你就變成這副樣子了,那結婚半年你什麼樣?”
譚司澤抿了口咖啡,右手敲鍵盤的動作不帶停的:“這種問題。”
“你結次婚就知道了。”
“……”
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白钰走了,臨走前他回頭,沖譚司澤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譚司澤回了個挑眉。
門關上,他停止工作,拿起手機點進相冊,點開最新視頻。
視頻裡,男生躺在被窩裡,睡得酣甜。
……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卷起地面的樹葉。
葉銘軒按照趙東萱給的地址,來到一座舊小區,這小區偏離市中心,設施比較老舊,好在環境宜人,比較幹淨。
他鼻尖沾了薄汗,是他一路從公交車站跑過來的結果。
在小區裡繞了幾圈找到正确的樓棟,葉銘軒跑上去。
劉燕正在給趙東萱倒茶,聽到腳步聲把水壺放下,欣喜地走到門邊:“銘軒!”
“媽!”葉銘軒抓住劉燕的胳膊,“媽,你還好嗎?”
“好,我很好,”劉燕笑着讓他進來,“夫人在裡面。”
葉銘軒腳步一頓,走進去,看到趙東萱坐在幾平米的客廳裡優雅地喝水。
他僵硬地站着,說話聲音輕了幾個度:“夫人好。”
“銘軒啊,快坐快坐。”趙東萱站起來,把葉銘軒按在椅子上,“你看看,這是我給你們的房子,雖然比較舊,也比較遠,但是比起原來的傭人房是要好上許多的。”
“你們别見怪,我們家最近賺得不太多,一時間拿不出多少錢來。”趙東萱歎氣。
“夫人,”劉燕着急,“千萬别這麼說,這個房子已經很好了,而且我現在不工作了,你們每個月還給我發工資,我哪裡能攤上這麼好的事呢。”
“銘軒,快來謝謝夫人。”劉燕說完,叫葉銘軒上前來。
葉銘軒颔首:“謝謝夫人。”
“客氣什麼,這都要謝謝銘軒,謝謝他代替雨帆嫁給譚總。”趙東萱笑道。
葉銘軒想到那次在洗手間葉雨帆對他說的,垂了垂眼。
“不過銘軒啊,阿姨有件事想問你。”
“昨天晚上……和今天,譚總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趙東萱盯着他。
葉銘軒露出迷茫的表情,今天他一早睡醒就沒見到男人,起床後得知男人去公司了。
不過昨晚,他似乎聽到男人說話。
在夢裡,譚司澤好像叫了他名字。
“譚總有沒有提到我?”趙東萱追問。
得知趙東萱問的是這個,葉銘軒松口氣,随即更迷茫了:“沒有。”
“真沒有?一句話也沒有?”趙東萱狐疑。
葉銘軒搖頭。
趙東萱觀察葉銘軒的神色,覺得對方不像在說謊,這下心裡的石頭放下。
譚總應該不會跟她計較,趙東萱想。
然而她又陷入思考,葉銘軒和譚司澤現在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為什麼她打過去的電話會是譚司澤接。
而且還為葉銘軒說話。
有個念頭在她心裡一閃而過,趙東萱壓下詢問的沖動,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你也不要在這裡過多停留,被發現我們就完蛋了。”趙東萱對葉銘軒說。
葉銘軒嘴唇白了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