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
譚司澤咬住煙,底下人捧着打火機過來,他略微低頭,火星點燃。
外面驟然下起雨,烏雲密布,大門口源源不斷聚集了很多躲雨的人,不過基本都站在門口不進來。
門口停下一輛車,葉雨帆等人下車後徑直往大廳裡面走。
“怎麼會突然下雨啊,吃的喝的都淋濕了。”葉雨帆拍掉身上的水珠,表情臭的如同吃了泔水。
王子露用手帕擦手機屏幕,檢查有沒有進水,擡頭問:“現在怎麼辦啊,我們直接回家嗎?”
“幹嘛回去,多掃興!”葉雨帆望了望周圍,“這不就是酒店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吃點不就行了。”
他看向喻森,發現喻森蹙眉盯着手機瞧。
葉雨帆叫他:“喻森哥哥!你在幹嘛?”
喻森擡頭:“雨帆,銘軒有回你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葉雨帆眸光閃爍,“回了啊。”
“他說再等一會兒。”
喻森:“還是我問他吧。”
“不用!”葉雨帆跑過去奪下他手機,拉住喻森的胳膊,
“他一會兒會回我的,我們先去吃下午茶嘛,等他回了我跟你說。”
喻森還想說什麼,就被葉雨帆拉去茶餐廳,王子露他們對視着笑一眼,興奮地跟上去。
“譚總,您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保镖走到譚司澤身後。
譚司澤看着葉雨帆和喻森的背影,冷冷地收回視線,掐滅煙頭:“嗯。”
……
就在葉銘軒快承受不住時,門口傳來動靜。
他騰得站起來,看見譚司澤拎着兩大袋東西進屋,張了張嘴:“先生……”
葉銘軒很想問譚司澤去哪裡了,為什麼這麼久,久到他以為譚司澤不會回來了。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
葉銘軒隻是直勾勾地盯着譚司澤走近,一聲不吭。
“過來。”譚司澤坐到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葉銘軒愣兩下,乖乖地坐到他旁邊。
譚司澤打開袋子,拿出醫療用品,有消毒棉簽,無菌敷貼,還有防水手套。
看到這些東西,葉銘軒瞳孔顫了顫。
“伸手。”譚司澤說。
“先生,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一隻手能用?”
“我……”
譚司澤不再說話,直接拉過葉銘軒的手,把消毒棉簽壓在他手上。
葉銘軒疼得抽了口氣,但他很快屏住呼吸不發出聲音。
譚司澤換了新棉簽給他消毒,問:“疼嗎?”
葉銘軒搖頭。
譚司澤擡眼看了看他,低頭朝他的傷口吹了幾口涼氣。
葉銘軒眨了下睫毛,傷口在男人的吹拂下,立馬就不疼了。
雨隻下了一會兒就停了,陽光破開雲層灑下金光,斜斜地照進屋子,拉長兩人的身影。
譚司仔仔細細地上完藥,貼好無菌敷貼,接着給他戴上防水手套。
然後,他撿起一旁的紙袋遞給葉銘軒:“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
葉銘軒抱住紙袋,裡面是一套純棉睡衣。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沾了幾處血迹,還有一些雜草泥土。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從戰壕裡爬出來。
葉銘軒馬上抱着衣服進浴室洗澡了。
譚司澤起身,拉上窗簾,擡手解紐扣。
等葉銘軒帶着香氣出浴室,譚司澤也換好了同個款式和顔色的睡衣。
屋子點了燈,譚司澤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手機,聽到動靜:“過來吃東西。”
葉銘軒遲疑地走過去,看到桌上堆了滿滿一桌的零食。
有草莓綿綿冰淇淋,芝士蛋糕,玫瑰氣泡水,還有炸雞薯條等小食。
葉銘軒瞪大了眼睛,他不确定地看向譚司澤。
譚司澤嘴角笑意淺淡:“嗯,都是你的。”
葉銘軒吞了吞口水,他現在如同被彩票砸中一般,腦袋暈乎乎的。
等到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小塊蛋糕塞進嘴裡,嘗到新鮮的甜味後,他才反應過來真是給他的。
葉銘軒眼睛一下就酸澀了,忍住狼吞虎咽地沖動,把盤子推到男人面前,怯懦道:“先生,你也吃。”
譚司澤倚着沙發,聲音懶散:“我不喜歡吃這些。”
葉銘軒聽了,把盤子移回來,謹慎地舀起冰激淩,塞嘴裡,眼睛幸福地眯起來。
頭頂的水晶燈灑下五彩斑斓的光暈,把食物照得特别美味。
譚司澤看着葉銘軒吃冰激淩,蓦然想起,葉銘軒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還是個小孩。
小孩子喜歡吃的,玩的,他也應該都是喜歡的。
葉銘軒接觸男人的視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小心地壓下笑容,動作也放緩了點。
譚司澤翻轉了一下手機,握在掌心裡,起身:“我出去散個步。”
葉銘軒叼着雞翅,眨巴了兩下眼睛。
散步?穿着睡衣嗎?
譚司澤抄起外套出門了。
等門一關,葉銘軒頓了兩秒,用手抓住雞翅。
現在吃東西方便多了。
身邊沒有人,葉銘軒吃東西大膽不少,抓着雞翅就啃,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塞嘴裡,滿足地打了個嗝。
門外,保潔大爺提着掃帚路過,看見譚司澤,微笑地擡手示意。
譚司澤倚在牆邊打電話,禮貌地對保潔大爺點了點頭。
保潔大爺走開,電話也被接通。
白钰正在家裡睡午覺,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困倦:“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