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嘔吐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周遊習慣了。
但今天第一次見的刑洄顯然吓得不輕,想起剛開始那會周遊也是這樣,做完就嘔吐,這讓他心裡一寒。
不是對這事不排斥了嗎?
刑洄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周遊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克制力,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你是不是……又犯了?”
周遊眼皮耷拉着,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大概吧。
他的沉默讓刑洄的臉色更難看了,這都睡了五年了還排斥,他不就沒在家半個月,周遊的身體就不習慣他的身體了,這也實在太讓刑洄沒辦法接受了。
他神色緊繃着,要帶周遊去醫院。
“不需要。”周遊抽回被刑洄拉着的手,低聲說,“我要洗澡,你出去吧。”
刑洄哪裡敢讓他一個人洗澡,商量的口吻說道:“洗完沒兩小時呢,你這吐的不髒,别洗了行不行?”
周遊堅持:“我要洗,你出去。”
全身上下跟在玫瑰花裡泡過幾個回合的一樣,洗過澡也洗不去,連嘴裡都是這個味,現在又吐了,一定是被刑洄的信息素熏的,現在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就是刑洄的味道。
刑洄皺起眉頭,周遊總是這樣,每次做完都要多洗幾遍澡,這不是擺明嫌棄他,強壓着怒意開口:“我跟你一塊洗,你身體現在排斥我,必須得再多熟悉熟悉。”
周遊垂着眸,沒說話。
刑洄又說:“我半個月沒碰你,你就排斥我,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倆身體必須多坦誠相見,說明你身體需要我。”說完就上手幫周遊脫睡袍。
周遊突然有些生氣似的:“不洗了。”然後轉身出了浴室。
刑洄盯着周遊離開的背影,不大高興的說了句:“不洗就不洗!甩臉子幹嘛!”
周遊沒聽見似的,去飲水機旁接杯水喝,看見刑洄走過來,就去了櫃子旁拿話梅吃。
刑洄跟着走到櫃子旁,站在周遊旁邊,盯着他看了幾秒,視線移到周遊手上的話梅,清下嗓子,換了副溫和的語氣:“我在監控裡看你,最近特别愛吃這玩意兒,好吃嗎?”
周遊沉默了下,才點點頭。
刑洄一看他給好臉色,立馬說:“給我吃一顆嘗嘗。”
周遊把手上那袋話梅遞過去。
“你給我拿一顆。”刑洄蹬鼻子上臉。
周遊擡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猶豫,但還是拿出一顆出來。
刑洄立刻低下頭,張嘴含住周遊手指上那顆話梅,還得寸進尺的舔了下周遊的手指。
周遊沒什麼反應,就是一張臉繃着,抿緊了雙唇。
刑洄心裡美美的吃着話梅,繼續盯着周遊看,某個時刻忍不住湊上去啄了下周遊的臉頰。
周遊眼見得蹙眉,刑洄馬上說:“我去爸那一趟,估計他來找我有事。”盯着周遊潮紅的臉,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唇角,“走了啊,晚飯前回來。”臨走前又快速啄了下周遊的嘴巴。
一到刑家老宅,刑洄就遭來親爹的一頓嫌棄。
刑洄笑的乖巧:“爸,你去我那兒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昨天就打電話給你,你不接,又打家裡電話,說你人一到就鑽卧室沒出來,我等了一天,琢磨着該出來了。”話到這兒,刑名遠不再說下去,歎一口氣。
刑洄笑出聲來:“爸,你得理解,小别勝新婚。”
刑名遠咬了咬牙:“沒出息!”
刑洄還是笑着,說正題:“爸,你找我有事?”
刑名遠說了北部戰區的事,嚴厲批評刑洄,罵他不知輕重,聯盟國際上的事不能亂來。
對親爹的訓話,刑洄安靜聽着。
刑名遠說着話題一轉:“雖然我們刑家在聯盟中央有決策權,但沒有絕對的獨裁權,你最好給我記住這一點,懂嗎?”
刑洄心不在焉的點頭。
“所以,你要個孩子,後繼有人,家族才能延續,才能壯大,”刑名遠目光深沉的看他,“要孩子這事,對你隻有好處,有有好處的事為什麼不願意呢?”
刑洄笑:“您再生幾個吧,或者從家族裡找,生小孩的那麼多,總有讓您滿意的繼承人。”
刑名遠繃着臉沒說話。
刑洄看親爹不高興,無奈,說:“爸,我堂哥堂弟一堆,他們跟咱一樣的姓,咱們家族還能少了繼承人啊。”
“我要的是你給我生孫子!”刑名遠面上難掩怒意,“照你這麼說,我當初要你幹嘛的?”
“那你怎麼不多生幾個?”刑洄說。
“你個混賬東西!”刑名遠氣的半死,“你媽要是活着,還用你說!”覺得不夠,又吼,“我怎麼有你這種兒子!還不如不生!”
刑洄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等他爸說完,就很會抓重點的說:“爸,我媽走得早,這麼些年你不肯找别人,因為你深愛我媽,同樣的,我不願意找别人,是因為我深愛我老婆,這一點我随你,你應該高興,更應該理解。”
“他愛你嗎?”刑名遠臉色依舊不悅,同時夾雜着一抹悲痛,“我跟你媽我們什麼感情,你跟他……”話到這兒哼一聲,“壓根不能跟我和你媽相提并論!”
刑洄要反駁的,張張嘴,卻發現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周遊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