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奸、犯”這三個字刑洄用沒什麼起伏且冰冷的聲調就這麼宣判了遊淼。
而在聽到這個詞後,遊淼的臉色驟然一白,他怒視着刑洄,立刻大聲反駁回去:“你才是強、奸、犯!”
話音落地,刑洄就揪住他的衣領,唇角那一抹笑意消失不見,繼而是讓人生畏的陰沉:“你确定?”他說着把遊淼往他臉前拽了一下,咬牙切齒,“這話可是要負責的。”
遊淼垂在身兩側的手攥緊了,克制着自己不要把拳頭揮出去。
“就算我不确定,在我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态下你……”他因憤怒身體有些發抖,“你就是!”
刑洄對上他因憤怒泛紅的眼睛,像是要哭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帶一群人跑這兒欺負他,又看他渾身濕漉漉的樣子,于是松開了他,唇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行行行,我就是,我主動勾引你,我主動爬你的床,我主動強、奸、你行了吧。”說着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回味,又夾雜着一絲莫名的玩味,“你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
他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太無辜太坦蕩太無所畏懼了,這讓遊淼遊淼忍不住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難道這個周遊……主動?
遊淼的心裡開始沒底,他想反駁些什麼,但是昨天晚上的事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他到底什麼時間穿越到這裡的,他都沒什麼印象。
刑洄擺出一副很講理的樣子:“警察在這兒,你既然說是我強、奸、你,那我們就去警局一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明明是你帶一群警察搞這麼大陣勢來抓我,現在又問我願不願意,遊淼心裡怄火,抿緊了唇角,神情緊繃着,看着眼前這張虛僞的嘴臉。
這張臉上帶着就好像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是清白的神情,而不管遊淼什麼态度,都會被在場圍觀看熱鬧的當成做賊心虛。
這個混蛋,明明隻需要警察聯系他就可以,可他偏偏搞這麼大陣勢,他絕對故意的,就是要引人圍觀。
所以,這個人是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叫來這麼多警察?
不過,此刻這個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清白,他的無辜,他的委屈。
遊淼的腦子一時間很亂,沒辦法冷靜的思考,從他進到這個世界,短短的不到24個小時,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沒有搞清楚,就又被眼前這個混蛋弄得更加混亂。
“你是不願意還是不敢?”刑洄又說話了,胸有成竹的,似笑非笑的盯着遊淼。
遊淼深吸一口氣,喉嚨處似乎有些堵,但還算冷靜,厭惡的忍了忍才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警局牆上的時鐘指到23:35,刑洄的筆錄做完了。
而遊淼就在一旁坐着,聽着刑洄詳細說昨天發生的一切,甚至證人、監控錄像都有。
其中一個證人是那個叫房鑫宇的,如果不是遊淼提前在手機裡朋友圈看到房鑫宇的照片,他真的會不認得對方。
房鑫宇對遊淼很是無所謂的态度,說了昨天再去酒店之前,周遊偷走了他的錢,還偷走了他放在家裡的催、情、藥。
那類藥物不僅催、情,還可以促使alpha的易感期提前,屬于違禁藥,在市面上通常很難買到,一般是一些X工作者和一些XP奇怪的情侶們會通過某種渠道買這類藥物。
而房鑫宇是在某酒吧當駐唱,為了多賺幾個錢是有進行那種交易,自然家裡會有這類藥物。他又指責周遊忘恩負義,看在老鄉的份上,讓他住進家裡,卻總偷他東西,實在下作。
遊淼聽着這些,臉上的表情緊繃着,心裡有點崩潰。
這個叫周遊的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道德上居然一塌糊塗。
是這個周遊費盡心思到達酒店頂樓套房并爬上人家的床。
遊淼此刻仿佛被人扼住了命脈,頭腦一時間有些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思考。
而刑洄坐在那兒,目不轉睛的看着遊淼,盯緊了,像是在看一個已經到手的獵物,看他毫無還手之力,又聯想之前沖他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慢慢的勾起唇角。
遊淼真的是被這一個個鐵證如山給沖擊到了,尤其是一個男的處心積慮主動爬另一個男人的床,還買那種藥,這有點超出他的直男認知。這些是真的,那麼他要面臨什麼,這裡的法律判定标準是怎樣的呢。
遊淼實在是太混亂了,根本沒辦法冷靜且理智做出正确的思考和判斷,他坐在那兒,好半天,擡起眼睛看向刑洄,幾乎是沒經過什麼大腦就脫口而出道:“我怎麼知道這些是不是你收買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并不大,像是有點底氣不足,但目光沒有閃躲,直視着刑洄。
刑洄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于是不緊不慢地說:“看來血液酒精檢測也不能少,不然你聽聽你到現在都沒醒酒。”
遊淼的指尖微微哆嗦着:“我……”他一開口發現自己的牙齒有點打顫,“我要求跟警察溝通。”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可以坐在警局跟坐自己家一樣,但有一點他無比清楚,那就是自己不要跟這個人待在一個房間,不要跟他說話,不要看見他,也不要聞到他身上那令他反感的香水味。
刑洄眼睛裡浮現一絲不悅,不過沒發作,隻是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坐在那兒的遊淼,然後發出一聲非常不屑的嗤笑聲,沒說什麼,隻是朝警察遞了個眼色。
立刻房間裡的兩名警察把房間裡其他人喊了出去。
遊淼臉上露出茫然,望向走出去的警察,倏地站起身來:“警察同志,你們什麼意思?我不要單獨跟這個人在一個房間!”
他話音落地,刑洄走到了他面前,與他面對面,在聽到後面這句話後,臉上不悅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浮現在遊淼眼睛裡。
“不要單獨跟我在一個房間?”刑洄眼神刀子一樣,“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遊淼反駁的話說不出,總不能說他不是周遊他穿越過來的這種話吧,于是隻得抿緊了嘴唇,拳頭攥的死緊。
“你什麼?”刑洄的視線冰冷,“你又要說你不記得,你意識不清楚?嗯?”
這個人費盡心思的爬上他的床,總要圖點什麼吧,要麼錢要麼其他的。
他弄這麼一出,到底玩的什麼花招。
刑洄心裡難免會做猜測,畢竟,根據調查來看,這個周遊可不是個什麼都不圖的。
遊淼全身緊繃着,不說話。
“你到底跟我玩什麼花招?”刑洄身子稍微前傾,目光沉沉看着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遊淼下意識的往後退,不小心碰翻了椅子,發出咣當一聲,條件反射的肩膀一縮。
這舉動讓刑洄譏諷道:“真裝。”
“我裝什麼了?”遊淼壓抑的怒意這一刻迸發出來,“我就是被吓到了,縮下肩膀怎麼了,而且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這話說的,刑洄一下子沒話可說,便盯着遊淼的眼睛,遊淼沒慫,直接對視回去。
片刻,刑洄突然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笑了下,把前傾的身子收回來,直了直腰,輕輕哼了聲:“好手段。”說完轉身離開了。
遊淼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但這人離開,他緊繃的精神在這一刻放松不少,輕籲口氣,他把倒地上的椅子扶起來,有些虛弱的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