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聲音飄來:“待何時的時候,何大人自會出現并帶你離開此境……如今外頭很亂,何大人說,你待在這裡反倒安全些……”
咚咚。
車門被人打開,炙熱的陽光猛地照了進來,趙景誠不适地睜開了眼。
發動機渾厚的聲音已消停,那人腿很長,無需傾斜機車,僅靠包裹在皮褲裡筆直修長的腿支撐,鞋底接觸到地面時,膝蓋稍稍彎曲無法伸直雙腿,他輕車熟路地取下偷窺,與飒爽的姿态不同,那是一張娃娃臉。
冷不丁,想捏一下。
看着趙景誠耷拉的眼尾,灰暗的眼眸浮現出一抹茫然的水光,不經意地勾着人,賈弋笑意更濃:“家主若繼續這麼看我,我都要誤會家主對我有私情了。”
趙景誠冷嗤一聲:“看你一眼就是喜歡,人民币都沒你自作多情。”
賈弋揉了把趙景誠的頭:“帶刺的玫瑰,我喜歡。”
葉家家主回歸,七老八十的秃頭老兒被人拽出床榻,高爾夫球場瞬間人走茶涼,街角咖啡店裡抛着媚眼的男人轉身就走,一群葉家的核心人物身披紅袍,相□□了個頭,徐徐走入大院的會議廳内。
上百盞琉璃燈組成的吊燈懸于天花闆,切割面流淌着不同顔色的光暈,華麗到不可用價值估量,燈下,長橢形的會議桌中間擺着一副仿真地圖模型,地圖上鋪着進口的昂貴草皮,每日由專人用銀制的鑷子夾走泥土裡的蟲卵,确保會議廳裡開會的貴人們不會大驚失色。
但趙景誠知道,地圖模型的泥地下,埋着貪心的前任家主的骨骸。
前任家主将以亡魂姿态,繼續統治着葉家的江山。
“神經病。”趙景誠聽了賈弋告訴他的事,默默把座位拖遠了些,不願觸碰到會議桌。
賈弋樂了,長睫毛如小扇子般撲扇,精緻的像個洋娃娃:“别怕,前家主的玉身由我親自處理,骨頭我焯水剮了十遍,不留一點肉,不會發臭。”
趙景誠冷淡地看了眼賈弋,神情明顯在說:你和他有仇吧?
賈弋聳肩:“誰讓他總為難你,還想着讓你那傻哥哥繼承家主之位。”
葉家的人陸續進來,有得熱淚盈眶地恭賀他歸來,有得則勉強地恭維幾句便落座,趙景誠掃了眼,大緻了解清楚葉景誠的擁趸和仇敵。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在曲家的事,忽然有人冷哼一聲,把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上,房間裡燈光暧昧,曲霖浴袍半敞着緊貼他,結實的手臂從他後背的衣衫中穿出,仿佛即将挑來衣角,進行某些不可言說地美妙儀式。
梁長老怒不可遏:“葉家主難道不該先解釋一下,與曲家新晉家主的關系嗎?”
趙景誠視線落在照片上,良久,别開了目光:“曲霖啊,我們以前有些關系,但已經斷了。”
“哼,是斷了,還是藕斷絲連?”梁長老冷笑,“我可害怕哪一天,我正為葉家賣着命,葉家主轉頭就被枕邊風迷了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