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誠摸了摸鼻子,曲霖冰冷的視線掃過之處,卻像烙鐵般灼燙,先前沒在意的燙傷,此時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額,别人傷不了葉家主。
但防不了葉家主自己作。
曲霖展臂将他攬近,想要看的更清楚,濕熱的鼻息流連着掃過他的頸項,那敏感的肌膚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趙景誠目光有些閃躲。
“賈弋幹的?”曲霖面色陰沉。
趙景誠忽然瞧見曲霖緊抿的唇,此人好似氣血不足,唇瓣的血色微乎其微。心底莫名其妙湧起一陣情愫,他反問了句:“你今天沒吃飯?”
他今早臨走前,特意囑咐曲霖,若是要待在他房間就必須乖乖地,不準被人發現。他原以為,前去赴約用不了多少時間,曲霖躲在他屋子裡,他回來後可以和他一起共進午餐。
後面會發生一些事,耽擱了趕回來的時間,他也沒想到。
難道這人……真就乖乖窩在屋子裡等他?
“我既有能力無聲無息地進葉府,自然有能力溜出葉府吃飯。”曲霖面色不虞,謊言在舌頭上滾一遍,他見趙景誠信了七八分,便将人按到了沙發上,不由分說地給趙景誠上藥。
苦澀的藥香勾起了疲倦之意,趙景誠的眼簾忍不住耷拉下來,面前控制着力道的男人,夾着棉球,就那麼一下下落在肩頭,清涼的觸感驅散了痛意,灼傷感漸漸緩解。
趙景誠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殺害梁長老的兇手找到了。”
“嗯。”曲霖冷淡的語氣讓趙景誠愣了一瞬。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生冷了,曲霖把趙景誠扯進了些:“那太好了,誠哥終于不用為此心煩了。”
“嗯,多虧賈弋。”趙景誠說。
曲霖的臉近在咫尺,像是要不漏掉趙景誠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漆黑的眸子說不出是何種情緒:“你喜歡上他了?”
“沒……”他哪句話體現出愛賈弋了?
曲霖漫長的沉默過後,唇角洩出一線自嘲的笑意:“誠哥以前說我患得患失,容易受傷,可誠哥如此優秀,天下無人不喜歡誠哥,我如何能心平氣和地看着你和别人談笑風聲。每回聽你提及他人,我總忍不住胡思亂想……”
倏然關掉的燈将曲霖星眸裡的光揉散了,趙景誠意識到一不小心摁住了台燈的開關:“那,那你繼續患得患失,我先洗個澡。”
他趁曲霖失神之際,一個翻身飛快地溜進了洗浴間。
黑暗中,曲霖悻悻地撤回施展昏睡訣的手,隻差一點,他就能把人迷暈,安心地修複這人靈魂深處的傷口。趙景誠對他越來越沒有耐心了,連情話都不聽他講完,就跑去洗澡了。
賈弋……
他給了他兩次機會,再有第三次把握不住新娘的心……
曲霖忽然想到什麼,伸手去拿趙景誠随手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指尖緩緩在密碼盤上滑動,頃刻間解開了密碼,漆黑的幽眸浮現出狡黠的綠光。
趙景誠從浴室裡出來,便看見沙發上冒出一隻毛茸茸的腦袋,背對着他,聚精會神地玩着手機。他走過去一看,曲霖手裡把玩的是他的手機。
趙景誠眉頭一豎,将手機扯過來:“今天你睡沙發。”
一人睡一天沙發,很公平。
曲霖斜躺着,一雙黑曜石般泛着玄光的眸子望着他:“誠哥你快看手機。”
趙景誠皺眉,打開了手機,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血蟒大口,僵屍閃動着寒光的獠牙滴落血水,仿佛用血刀刻出幾個大字,訴說着詛咒。
很低劣的僵屍片,平日裡趙景誠看一眼都嫌掉價,此時,他頓了下,略帶着些猶豫地問曲霖:“你……真想我陪你看這片子?”
“誠哥不喜歡就換一個。”曲霖話雖是如此說,眸光浮動的星光卻牽引着趙景誠心,仿佛有無數隻小貓在他耳畔叫嚷着,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趙景誠敗下陣來,事先約法三章:“我陪你看可以,但我有要求。”
曲霖滿懷希冀地示意趙景誠說下去。
“第一,不準借害怕之名撲到我身上來;第二,不準大喊大叫,會喚醒葉府的警報系統;第三,我很累,不一定能陪你看到結局,你不準事後吵鬧。”趙景誠伸出三根手指頭,每講一點,便放落一根。
曲霖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