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着幾瓶酒店準備的果汁，蘇檸玥口渴，下床開了一瓶，是帶了胡蘿蔔的複合果汁，味道有些怪。

出于某種直覺，放下果汁後，蘇檸玥走到窗邊，輕輕撩開窗簾一角。

外面并不是下雨，而是雨夾雪，雨雪彼此依存，雲城的冬日有了具像化。

直到視線跟随飄雪降下，蘇檸玥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魅影，在雨夜莫名孤寂。

蘇檸玥翻找起通話記錄和微信消息，蘇檸商并沒有聯系她。

所以……蘇檸商還在樓下等？

三分鐘後，蘇檸玥緊繃着一張臉，走出酒店大堂時借了把傘，迎面而來的風刮到臉上帶上刺骨的寒。

蘇檸玥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本就沒什麼好臉色，在看清車裡确實是蘇檸商後，臉色變得更差。

原來蘇檸商那句‘好’并不是指‘好，我回家’，而是‘好，那我繼續等’。

車門被從裡面鎖住，車窗上留着一到細縫，風和雨雪沿着縫濺進去，打濕了蘇檸商半個肩膀，偏偏睡着的人一無所知。

蘇檸玥愣了下，下意識敲響了車窗，終于驚動蘇檸商。

蘇檸商睜開的雙眼落到蘇檸玥身上，帶着幾分不确定：“檸檸？”

這裡是酒店，其實，蘇檸商把車停在這裡後，更有可能在酒店開了房。

蘇檸玥還是大半夜的下樓來确認。

蘇檸玥的腦袋像是被人敲過一樣嗡嗡作響，蘇檸商的視線徹底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幾分嚴格審度的意味。

蘇檸玥的心跳驟升，比今夜在西子塔上的頻率還要更快一些。那種隔着車窗和雨幕的目光叫人極有壓力，蘇檸玥攥緊傘轉身就跑。

蘇檸商打開車門追過去，高跟鞋聲在淩晨三點半格外的清脆。

濕滑的路段，高跟鞋輕而易舉的追到平底鞋，并沒有什麼懸念。

蘇檸玥被拽進酒店後，大堂的服務員遞來幹毛巾，看着蘇檸商去到前台，熟練無比的報出她的身份信息：“在她附近再開一間。”

入住手續辦理得很快，被拉扯進房間後，蘇檸商關上門，她走過去找了張椅子坐下，靜而緩的盯着蘇檸玥。

身後的窗映出加疾的雨雪，蘇檸商的目光比夜更幽深。

她開口喚道：“過來。”

蘇檸玥一聲也不吭。

蘇檸商的語氣放緩：“站在那幹什麼？不冷嗎？”

蘇檸玥躲不過去，小聲說：“是有點。”

蘇檸商撩起眼皮，朝蘇檸玥伸手：“冷不知道來姐姐這兒？”

蘇檸玥仿佛一瞬間回到了，一年前西子塔上蹦極後的瞬間。

蘇檸商坐着她站着，從姿勢上就占了下風。于是蘇檸玥往前走了幾步，打算坐到蘇檸商身邊：“你為什麼——”

話還沒問完，蘇檸玥直接被蘇檸商拽坐到雙腿上。

蘇檸商等了幾秒，見蘇檸玥不打算繼續問後，面無表情的開口：“今晚跟我鬧什麼脾氣？”

是遲來的審問。

蘇檸玥低頭看着被雨水打濕的衣角，下颌到脖頸的線條微微緊繃：“我跟虞卿辭出去玩，她喝多了回家被她爸爸撞到容易挨罵，我就帶她來這兒了。”

打過無數遍的腹稿，說出來時十分順暢。

蘇檸商臉上的冷漠沒有緩解，靜靜地看着蘇檸玥。

想聽的似乎不是這個。

她按住蘇檸玥的後頸，略微往下壓：“我要是今晚不等在下面，明天你會回家嗎？”

顯然不會。

避開的視線給了蘇檸商确定的答案。

蘇檸商手掌用力，迫使蘇檸玥跟她對視：“所以，為什麼？”

蘇檸玥開始後悔看到蘇檸商的車就跑下樓的舉動。蘇檸商分明是拿準了她的心思，故意等她自投羅網。

這種被人掌控心理的感覺令蘇檸玥閉上眼，沉默的表示拒絕。

蘇檸商有的是辦法撬開她的嘴，她握住蘇檸玥的腳腕，沿大腿向上，突然把人推倒在沙發上。

蘇檸玥面前視野搖晃，還未掙紮就被蘇檸商擒住下巴親吻上來。舌頭很快被吮吸到發麻，蘇檸玥憋紅着臉往後仰，快要受不了時，蘇檸商未蔔先知的松開了她。

溫熱的氣息開合在鼻尖，蘇檸商低笑着說：“好了，我會找人安排你朋友，今晚就留在這兒，天亮了跟我回家？”

蘇檸玥立刻道：“不行。”

蘇檸商重新圈上蘇檸玥的後背，說：“檸檸，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手漸漸遊離下去，在蘇檸玥的一聲輕喘中，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蘇檸玥極力克制着發出聲音，引得蘇檸商的幅度越來越大，被抱坐進懷裡時，蘇檸玥突然将蘇檸商推倒。

“檸——”

蘇檸玥卻沒有趁機離開。她雙腿繼續勾着蘇檸商，就着貼磨的姿勢輕輕晃腰，這是一個多月來蘇檸玥第一回主動，蘇檸商的呼吸不受控制的陡然加快。

蘇檸玥白皙修長的手指順着蘇檸商的胸口往上慢慢滑動，直至來到鎖骨邊，稍加停頓。

然後，忽然掐上蘇檸商的脖子，開始收緊。

窗外的雨滴聲更大了，随着氣溫的驟降逐漸演化成結冰的雪石子。

不到留印的地步，但也稱得上是窒息，逐漸讓蘇檸商從脖子根開始發紅。

蘇檸玥的眼淚積蓄在眼眶裡，紅得要命。

“你……你……”她像是剛學會說話，掐人的明明是她。

“你又想安排讓我去……哪所大學？雲大……雲城理工……還是雲城師範？”

熱汗劃過蘇檸玥的下巴，啪嗒一聲，濺落在蘇檸商心口，帶着滾燙的熱度。

短暫的歡愉背後，果然藏着陷阱。

情欲還未消散，蘇檸商眼底的縱容已然收盡，逐漸透出嚴厲：“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