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原以為他們回仙島是為杜恒臣求醫的事,結果這位老者繞着慕無憂問候了半天,關于杜恒臣的也就這輕飄飄地一句話。
“我進去看看,你在殿裡等我?”慕無憂對裴郁道。
這怕是要去給杜恒臣看“殘肢”,怎麼能讓慕無憂單獨去看那種髒東西,他也要看!
“不行,我也要去。”裴郁要求。
“你的元神……”
“我隻出去一會兒。”
慕無憂把兜帽給裴郁戴上,他也不放心把裴郁放在他視線之外,畢竟對方才進的仙島,萬一碰上什麼不長眼的人,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裴郁元神離體,慕無憂身側的“傀儡”就沒了呼吸,俨然就像一句真的傀儡,行動自如。
杜恒臣躺在後殿的榻上,仙島之人都有些超脫世外,顯得冷漠而不好親近,他已經來這兒五日,期間隻有仙島島主見過他,看了患處後歎息,并給他介紹了另一位醫者。
慕無憂。
他自然記得這個名字,他們那一屆學宮學員望塵莫及的第一,後來名動世間的醫聖。
一别這麼多年,再看到慕無憂的時候,杜恒臣有幾分恍惚,多年不見,這人越來越仙了。
他原本是不想讓同齡人知曉他的病情,但仙島島主都表示難治,卻說慕無憂行,未免浪費積分,杜恒臣隻好應了。
慕無憂面如冰雪,眼裡無甚溫情,看榻上的人,就像在看一具死屍,他身邊立着一具頭戴帷帽的黑衣傀儡,沒有一絲氣息,俨然若死人。
“沒想到傳說中的神醫竟然也對傀儡感興趣,”杜恒臣道,“我師兄便是傀儡術集大成者。”
裴郁雖然在世人口中的名聲不太好,但在傀儡師口中,卻是貨真價實的第一,衆傀儡師敬他、懼他、厭他,卻又不得不承認他便是無人能及。
但凡玩傀儡的人,怕是都聽過裴郁的大名,并且對這位第一心生向往。
他話音剛落——
“【慕無憂,好感度-199】。”
杜恒臣看着眼前臉色分毫未變的男子,嗆得咳嗽出聲,他擡手掩唇,死死盯着眼前的虛拟光幕,難以置信上面跳動的數字是199,不是1,不是99,而是199!
瘋了吧!
這究竟是為什麼!
先前那個叫蒙钺的莫名其妙減了他99點,他以為已經是好感度一次能減的極限了,沒想到還能升,這些天他鼓足十萬分的精神,問候門中弟子,和仙島之人交好……好不容易将好感度刷到了4974!
距離5000還差26點,就能買下神果煉就金身!今後再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窘境,結果呢!
現在就剩4775了!
杜恒臣簡直要暈過去。
他覺得仙島不能再待了,今天第一次見面減199,明天指不定又要減多少,他要耗費多少努力才能漲回這麼多好感度!
這破系統真的沒壞嗎!
看到杜恒臣崩塌的表情,裴郁差點笑出聲。
不愧是慕無憂,這般愛憎分明。
他再見杜恒臣才減了99,沒想到慕無憂對杜恒臣的厭惡居然比他還要高一倍。
慕無憂和杜恒臣幾乎無冤無仇,這怕不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吧。
裴郁仔細一想,确實慕無憂為了成為真正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傾盡所有地救他,這十七年來甚是艱辛。
其實如果不是杜恒臣把他的屍體丢進了生死海底,他的元神不至于這麼難重塑,或許在這十七年的想放棄和還是繼續的掙紮中,慕無憂掙紮了多次,這才對害他的杜恒臣厭惡有加!
裴郁突然想,如果他現在元神回歸肉身,他對杜恒臣的好感度直接冒出,那杜恒臣就知道他回來了,也會猜到這一切可能都是他在背後所為,而和他同行的慕無憂也不能免禍。
未免給慕無憂惹禍,姑且還是保密為好。
“看看患處。”慕無憂冷冰冰地道。
杜恒臣遲疑了下,他突然覺得無論給不給對方看,對方都不會給他治好,畢竟199的負好感度擺在這裡,對方有什麼理由救一個厭惡到極點的人。
話說他和慕無憂沒什麼交集,對方有什麼理由厭惡他。
杜恒臣陡然想到,他剛才提到了裴郁!
仔細一想,當年在學宮的時候,裴郁就好像惹過慕無憂,兩人的關系奇差無比,慕無憂甚至直接無視他,裴郁還為此郁悶過。
杜恒臣笑着道:“方才說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其實我和裴郁的關系隻是我單方面的憧憬罷了,在他生前,他唯他馬首是瞻,但在他眼裡,我不過是他萬千道友中的一個,沒有任何的特别之處。”
慕無憂彎腰的動作一頓,擡眼冷淡地看向杜恒臣:“脫了。”
這位醫師甚至都不樂意替他解開衣帶,杜恒臣解開衣袍,露出光潔的長腿,露出□□,光滑如卵的皮膚。
不隻連那東西不見了,就連那東西連着的東西也不見了!
裴郁差點狂笑出聲,他的元神湊到慕無憂身前,仔細看那難得一見的胯部,又看到臉色未變的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