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gan!後——-”
砰!
一顆震撼彈在他腳邊炸開,耳鳴吞噬了一切聲音。他踉跄着舉槍,但還沒扣下扳機,後腦便遭到一記重擊。
黑暗降臨前,他最後看到的,是化學家站在馬卡洛夫身邊,臉上早已沒了恐懼,隻剩下冰冷的微笑。
Konig是第一個醒來的。他的雙手被合金鐐铐鎖在身後,粗布下,是一雙燃燒着殺意的眼睛。
房間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頭頂搖晃的吊燈。對面,所有人都在,全被鎖在鐵椅上,昏迷不醒。
門開了。
馬卡洛夫緩步走進來,身後跟着那個“化學家”。最後進來的那人一身漆黑,戴着防毒面具般的面罩,像條無聲無息的黑曼巴蛇。
“歡迎。”馬卡洛夫微笑,目光掃過他們,像在看籠子裡的獵物。“不得不說,你們的行動……很有觀賞價值。”
Konig死死盯着他,眼神兇狠。馬卡洛夫卻饒有興趣地打量着Konig,心想這大塊頭倒是很适合留在自己身邊做事。
“真意外,”他慢悠悠地說,“你們居然會救Krueger。看來,你們也在找那個女人。”
Keegan這時猛地擡起頭,剛清醒的視線直刺向馬卡洛夫。
“知道為什麼把你們關在一起嗎?”馬卡洛夫拍了拍化學家的肩膀。
“這位博士的本事可不小。死亡溶膠他還不肯交出來,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願意先用另一種好東西在你們身上做演示。”
“這麼好的實驗機會,當然需要各位配合了。”
他轉頭看向身後戴面具的男人,“Nikto,要一起玩玩嗎?”
“Янемученик.”(我不是殉道者。)男人頭也不回地答道。
馬卡洛夫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離開。沉重的石門轟然關閉的瞬間,房間四角突然噴出無色無味的濃煙,所有人身上的鐐铐同時自動彈開。
Konig和Keegan立即跳起來喚醒同伴。Konig不懂什麼技巧,直接抓起人就猛晃,他那雙大手搖起人來就像在搖晃一棵小樹。
Hesh被他晃得頭暈目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吼道,“我醒了!别搖了!你是想把我又晃暈過去嗎?”
所有人都清醒過來。面罩的防毒過濾裝置讓他們暫時還能呼吸。
但Ghost很快意識到,這霧氣根本不是毒氣。
“必須立刻離開。”Ghost壓低聲音。四周牆壁封死,天花闆太高,有一道從外開啟的巨大閘門,現在唯一的出口就是馬卡洛夫離開的那道石門。
牆角監控器的紅點無聲閃爍。
他們的熱武器全被收繳,唯獨房間角落靜靜躺着一把匕首。Krueger眯起眼睛,那是他的刀,而他的刀意味着什麼,無人不曉。
“哈,”他冷笑,“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倒是不介意動手,就不知道你們下不下得去手?”
Price突然厲聲打斷,“都别動!這是Nova6!”
老隊長的聲音罕見地緊繃,“神經毒劑,能引發肺部溶解和極端攻擊性。吸入後12-36小時會出現嚴重幻覺,敵我不分,暴力傾向,最後記憶缺失!”
“現在,想辦法,把自己鎖起來!”
監控畫面裡,馬卡洛夫正搖晃着紅酒杯。他滿意地看着屏幕上的場景,那個叫Price的老家夥果然識貨。現在,好戲要開場了。
馬卡洛夫冷冷瞥了眼站在門口的Nikto,這個他花重金雇來的化學武器天才。
明明是同國人,本該為信念和祖國而戰,可這男人卻像條肮髒的爬蟲般對他吐出那句話。
“Родина? Мояродина –огонь.”(祖國?我的祖國是火焰。)
“出去,”馬卡洛夫厭惡地擺手。
Nikto像條毒蛇般滑出礦洞,手指不自覺地抽搐着,他急需點燃些什麼,渴望立刻感受到那灼人的熱浪舔舐皮膚的快感。
而此刻Y/N正在一片無人區裡,周圍是深雪覆蓋的群山,那輛帶走Krueger的車就停在她面前,車門敞開,内部空無一人,
沒有腳印,沒有痕迹,隻有肆虐的風雪抹去了一切線索。
她翻身躍上車頂,金屬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坐下,撐住下巴,目光掃過四周。
群山沉默,雪原死寂,連飛鳥的蹤迹都無。
“既然能感知山林的方向,為什麼不能感知他們?”
她閉眼,回憶自己是如何在莽莽中尋到山林的。不是靠眼睛,不是靠記憶,而是某種更原始,更本能的指引。
應該有什麼獨特的方式,就像soap教她用槍時,扣下扳機,子彈才會射出,而在子彈射出前,她總能先一步感知到彈道的軌迹。
那麼,現在呢?Krueger的蹤迹被風雪掩蓋,但他的存在本身是否也會留下某種軌迹?
她緩緩擡起手,指尖懸在冰冷的空氣中,像是在觸碰無形的漣漪。
“如果山林能回應我,那他們呢?”
風雪依舊呼嘯,但在某一刻。
她聽到了。
不是聲音,不是畫面,而是某種更深的震顫,像脈搏,像低語,從雪層之下,從群山之間,從她自己的血液裡傳來。
那個方向。
她睜開眼,目光鎖定在遠處一座被雪霧籠罩的山脊上。
“找到了。”
下一秒,她已從車頂躍下,赤足深深陷入雪中,朝着那個無形的指引快速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