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聲音貼近麥克風,“他似乎在尋找什麼,還聚集了一幫信徒。不過目前,他還沒讓那些怪物傷人。”
Zimo虛了虛眼,抓住關鍵:“看來,你并不是他的信徒。甚至,你很厭惡他。”
“當然。”男人的語調變得冰冷起來。
“擁有這種力量卻懂得操縱人心的人,不是瘋子就是惡魔。所以,希望他永遠找不到他要的東西。”
雙方簡短交換了加密頻道,約定日後随時聯絡東方的局勢。
Y/N站在陰影裡,她知道,那個人找的就是她。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顫抖,她自己也分不清這是應激反應帶來的恐懼,還是壓抑太久的殺意終于沸騰。
Y/N從未體驗過如此混亂的情緒。痛苦,迷惘,殺意,絕望……
沒頂的窒息将她淹沒。
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樹洞,回到了那段被永恒孤獨籠罩的歲月,回到了被人日複一日獵殺吞噬的噩夢。
如果那個人找到了她……
如果那個家族通過操控怪物獲得了比她更強大的力量……
如果她無力反抗……
如果她好不容易喜歡上的那些人全都被殺掉……
如果她再次墜入永恒的黑暗……
恐懼如電流掠過全身,Y/N的呼吸急促起來。
“Hey!Hey!你怎麼了?”Oni突然發現她的異常,聲音陡然拔高。
Horangi和Zimo同時轉頭,隻見Y/N雙眼空洞,瞳孔緊縮。
那不是人類面對恐懼時的反應,更像是一隻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瀕臨崩潰前的應激狀态。
Y/N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順着臉頰滾落。
“别,别緊張,放松,吸氣,呼氣。”
Horangi連忙起身,伸手想安撫她,“别管頻道裡那些屁話……”
可手剛碰到她的肩膀,Y/N猛地往後一縮,眼底閃過一道幽藍的光。她下意識擡手一揮。
“砰!”
Horangi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掀飛,狠狠撞在牆上。
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停滞了。
三個男人震驚望向她,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立刻反應過來。
頻道裡那個神秘人要找的“東西”,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Oni緩緩舉起雙手,做出安撫的姿勢:“沒事,沒事,你别怕……”
Y/N急促喘息着,她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可安全感早已支離破碎。
她并不想傷害他們,但身體完全被本能支配。
才恢複的那一點點力量不受控制地外溢,那是她好不容易從和Ghost的旅程中汲取回來的。
Zimo站在原地沒動,黑沉的眼睛直視着Y/N,聲音異常平靜:“那個人為什麼讓你這麼害怕?”
Oni猛地皺眉看向他,這男人是嫌刺激得不夠,非要逼她徹底崩潰嗎?
Zimo卻繼續道,語氣冷靜得像在分析戰術:“你怕自己殺不了對方?還是怕别的?”
他微微偏頭,“但隻要殺了對方就行了,不是嗎?難道,你怕死?”
Zimo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并不怕死,就像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孤身一人在圍牆上分散火力。
Y/N擡起眼,眸中的混亂情緒逐漸消散,恢複成一潭死水般的平靜。
“我死不了。我怕的是我不會死。”
Zimo的眉頭終于皺起:“什麼意思?”
“那個人是吃了我之後才變成那樣的。”
男人們一時僵住,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謬的天方夜譚,直到Y/N再次開口。
“他們吃了我很多年。殺了吃,吃了殺……我記不清了,一百年?兩百年?”
Horangi起身的動作停了下來,Oni捏緊了指節,就連Zimo的瞳孔都劇烈收縮。
他們看見Y/N的身體又開始不自覺的顫抖,像被扔進冰窟的幼獸。
“Y/N!”
Keegan的聲音突然從門口炸響。Y/N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轉頭,下一秒就沖了過去,一頭紮進他懷裡。
“好了,好了,沒事了……”
Keegan單手托舉住她的腿彎,輕松将人抱了起來,像安撫受驚的孩子那樣輕輕搖晃。
“我們去喝點熱可可,好嗎?”
他冷冷掃了房内幾人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髒話)”Horangi揉着撞疼的肩膀,“我安慰她就挨一記超能力?”
Oni盯向走廊盡頭消失的背影,“她說的那些話,你們覺得是什麼意思?”
Zimo大步走出房門,靴子在地面踏出沉悶回響。他眼底暗潮翻湧,聲音壓得極低。
“得去找Price問清楚。他該把真相告訴我們,畢竟現在,我們也是他的核心戰力。”
Horangi和Oni對視一眼,同時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