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趁着夜色溜出基地,輕盈躍上不遠處一棵老樹的枝桠。
夜風卷着葉擦過耳際,她晃蕩的小腿踢碎了月光,鞋尖沾着新綠的苔藓。
突然,下方傳來動靜。那個總是笑盈盈的短發女人正貓着腰穿過灌木叢。
Y/N好奇的滑下樹幹,跟了上去。
穿過鏽蝕的鐵栅欄時,她看見女人手從泥坑拽出個油布包,裡面是把保養良好的槍。
女人走到公路旁,駕駛着不知怎麼搗鼓啟動的廢棄車輛絕塵而去。
Y/N一路跟着她,來到一座半坍塌的農場。她看見短發女人跪在一個土包前,懷裡緊緊摟着她當初從遊樂園帶回來的玩偶。
啜泣聲在廢墟間蕩出細小的回聲。
Y/N走進時,對方條件反射地舉槍,卻在看清來人後緩緩垂下。玩偶髒兮兮的笑臉被淚水浸透。
“你怎麼在這,Y/N。”
“我看你哭了。”Y/N在她身邊蹲下,歪頭打量那個微微隆起的土包,“怎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撫過土包邊緣,“我來看我的女兒。她埋在這裡。”
“為什麼把她埋在這裡面?”Y/N不解地眨眨眼。
“因為她已經死了。”女人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什麼。
Y/N歪着頭想了想,忽然湊近她,“我或許可以讓她活回來,你要嗎?”
女人的呼吸停滞,瞳孔微微收縮,眼底翻湧着Y/N看不懂的情緒。
震驚,痛苦,猶豫,最後歸于一種近乎溫柔的平靜。
過了很久,她伸手緊緊抱住Y/N,力道大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不了。”她低聲說,聲音悶在Y/N的肩窩裡。
“我認為她現在在這裡……挺好的。”
Y/N不理解。明明她那麼難過,明明她不想失去女兒,可為什麼拒絕?
但轉念一想,或許就像她自己一樣。有時候也會渴望死亡,畢竟活着要承受的痛苦,遠比死去多得多。
可現在的她,有了喜歡的人,喜歡的事,甚至慢慢開始喜歡“活着”這件事了。
“那你哪天想讓她活回來,可以跟我說。”Y/N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背。
“好。”女人松開她,含淚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巧克力,塞進Y/N手心。
Y/N盯着土包看了一會兒,把那巧克力埋了進去。
……
基地裡,Rick一行人毫無睡意。他們圍坐在昏黃的燈光下。
“那地方必須再去一趟。”Rick的指節敲了敲桌面,聲音低沉。
“那頭巨怪的痕迹還沒查清楚,更何況。”他頓了頓,眼神冷下來。
“上次那群人還剩不少,誰知道他們現在躲在哪兒?”
沒人反對。Price也點了點頭,幹脆利落地站起身:“那就現在動身。”
所有人都以為Y/N正窩在房間裡看漫畫。沒人去确認,否則她一定會跟來。
而此刻,Y/N和短發女人正穿過荒蕪的田野準備返程。夜風掠過枯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突然,四周的灌木叢劇烈晃動。
“唰,”十幾支槍口從黑暗中探出,黑洞洞地對準她們。
是那群人。當初企圖占領基地的殘黨。為首的男人緩步走出。
“真巧啊。”他的目光死死釘在Y/N身上,眼底沒有恐懼,隻有興奮。
“天使小姐,上次你們可是把我們老巢炸了個底朝天。這筆賬,是不是該算算了?”
Y/N向前一步,将短發女人護在身後,歪着頭看向男人,眼中流露出純粹的困惑。
“你真奇怪,怎麼不去怪那個怪物?它才是罪魁禍首。我還幫你們把它殺了呢。”
她眨了眨眼,“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哈哈哈哈!”男人突然爆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
“你說得對,說得對。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淚,眼神卻愈發陰冷。他壓低聲音,帶着病态的興奮。
“不過我一直在找你。因為我實在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男人擡手做了個手勢,周圍的槍口齊刷刷地垂下。他比誰都清楚,真要動手,他們這群人連Y/N的衣角都碰不到。
但他覺得Y/N腦子看上去不太好使,忽悠一下倒是沒問題。
“你絕不是人類。而且你們基地那群強者,也不像普通人類。”他眼中閃着探究。
他向前邁了半步,刻意放慢語速,“所以.….他們是為了守護你而存在的?”
短發女人不動聲色拽了下Y/N的衣角,小聲說道。“别講。”
Y/N揚起下巴,“我們都是人類,隻不過,你們太弱了而已。”
短發女人适時上前一步,直視男人。
“你可以選擇歸順我們,互幫互助。因為即便你們打進我們的基地,最終也隻有一個結局,死路一條。不如做出明智的選擇,和我們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