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晔極不情願地哼了聲,側過身子,鄧依依強迫自己忽略那道存在感強烈的視線,拿着東西放到桌子上。
看着路桓身上的痕迹,再看看祁晔,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怯生生地站在一邊。
“對不起路桓,我不知道周大哥他……但是他真的是個好人……”
“呵,”祁晔冷笑一聲,“好人?你家好人玩這麼陰的?”
鄧依依急急鞠了一躬。
“真的對不起,這件事是他做錯了,我替他向你們道歉,他現在也得到了懲罰,斷了條胳膊,還有腦震蕩……”
祁晔垂眸轉了轉手腕。
“那他還挺抗揍。”還沒癱。
鄧依依解釋着:“他可能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但他本質是還是個好人,你能不能原諒他。”
路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吸了口氣又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坐吧,别緊張,我還得謝謝你,”路桓笑着晃晃手,“替我解開手铐,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更不需要你替他道歉,他做的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總不能因為他的□□對象是個男的就輕易寬恕。”
“他既然做了這件事,就說明他已經主動放棄我們往日的情分,我不追究,但也絕不會原諒,從此我們一刀兩斷。所以,不管是他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想來,我言盡于此,希望你能代為轉告。”
路桓指指桌上的東西,“好意我領了,請回吧。”
鄧依依垂在身側捏着衣服,又鞠了一躬。
“真的很抱歉。”
打算離開時,路桓又想起了什麼叫住鄧依依,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周堯成是個好人,因為他幫過你,還是因為别的什麼?”
在基地發生的一切之前,路桓也堅定地認為他的高中同學舍友好哥們是個好人。
因為曾經他真的是,他會幫生病的同學買藥,會不顧處分打跑騷擾女同學的混混,可那是曾經。
現在,在經曆了那麼那麼多,他還怎麼确定?祁晔說的對,人是會變的,會變的太多了。
“不!周大哥救過我,如果不是他,我們全部會死,跟其他十幾個人一樣。”
鄧依依眼眶有些發紅。
“當初那次出任務遇上大片屍潮,如果不是周大哥提醒了我們,隻怕我們也會成為那群喪屍的口糧。”
“你們?”
“還有……”鄧依依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前段時間,在基地殺害少女的那對夫妻,他們簡直是白眼狼,周大哥救了他們,他們反而利用周大哥為非作歹!”
“周大哥也是好心……”
“我知道了,謝謝你。”
“打擾了,那我先走了,”鄧依依指指自己的脖子,“你好好養傷……”
路桓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脖子上什麼樣,尬笑一下。
祁晔走到門口,
“告訴姓周的,再敢來騷擾我男朋友,就等着被我弄死吧。”
然後“嘭”一聲關上大門。
路桓還歪在椅子上思考鄧依依剛剛那番話,照這樣說,明明是周堯成救了那兩人,怎麼反倒一副被那兩人拿捏的樣子。
說不通,根本說不通。
腦子裡一團亂麻。
祁晔徑直走過來把路桓撈起來,自己坐到椅子上當人形肉墊。
“那種法律意識淡薄,道德感低劣,文化素質還不高的弱雞,你是怎麼跟他當上朋友的?你眼光也太差了。”
路桓拍開腰上亂動的手,
“我眼光差?那我是怎麼看上你的?”
祁晔臉貼着路桓後背,悶悶出聲,
“我不管,你以後要是再看他一眼,我就把他眼珠挖出來泡福爾馬林。”
本來這事路桓不打算說,說出去也怪沒面子的。
隻打算跟大家說一聲,以後跟周堯成少來往,但關櫻打破砂鍋問到底得追問,路桓也隻能避重就輕大緻講了個本末。
“什麼!!!”
關櫻一招獅吼功,整棟樓恨不得都要抖三抖。
關櫻:“無恥!”
江念白:“下流!”
賀青:“……變态!”
肖勇:“龌龊!”
盛言溪:“這廈避風了吧!!”
彭謝婦唱夫随:“臭不要臉!”
彭念恩:“什麼意系姨姨!”
盛言溪捂住小魚的耳朵,
“小孩别聽。”
關櫻臉色難看地看向路桓,目光觸及顯目的紅痕,艱難開口,
“哥……他……”
路桓意識到關櫻誤會了什麼,
“沒有!你别誤會!!”
關櫻松口氣,眼神又在路桓和祁晔之間打轉,逐漸猥瑣
路桓臉一黑,拍了下關櫻的腦瓜,
“少胡思亂想。”
等過了幾天,周堯成能下地了,在基地裡遇到路桓一行人,得到的都是白眼和冷臉。
尤其是關櫻,看到這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十分後悔自己曾經還将這貨當成哥夫預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