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
一樓包廂裡,戴着白色兔耳毛線帽的女生手裡捧着一杯熱騰騰的紅棗奶茶,膝蓋并在一起,局促地坐在半邊椅子上,毛線帽上的兔子耳朵耷拉着,看起來有些不安。
細細看去,她埋進圍巾裡的臉頰浮着一團绯紅,仿佛是白雪中綻放的紅梅。
有人結完賬後,款步走來,打開了包廂的門。
周子顔悄悄擡眸,仰頭看見了溫皎白皙的天鵝頸,她眼睫顫了顫,立刻垂下頭,當一隻縮進殼裡的小烏龜。
剛剛......
是溫皎背她下山的。
早在半山腰的時候,她就沒了力氣,全靠一定要找到溫皎的意念支撐,才連瘸帶拐地爬上了山頂。
撲進那溫暖懷抱的瞬間,她徹底支撐不住,在溫皎的懷裡脫了力。
跌倒在那柔軟的懷抱裡,周子顔緩了一會,嘗試站起來。
溫皎問她:“還能自己走嗎?”
周子顔堅定地點了點頭,然而她試着站起來,腿剛站直就立刻軟了,幸好溫皎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她,沒讓她的腳踝傷上加傷。
再然後......
周子顔回想起,溫皎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緊抓着她的大腿根部。
因為台階很陡,溫皎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手掌不自覺地用了力,她的大腿根後側留下了像是皮帶勒出來的紅痕。
周子顔并緊雙腿,膝蓋來回蹭了蹭,臉色更紅了。
她真是壞蛋,溫皎背她這麼累,她居然還有心情想這麼澀.情的事。
包廂的門被溫皎關上,發出“嘎吱”一聲,關門聲扣在周子顔的心弦上,讓眼睫心虛地抖了下。
“脫吧。”
清亮的女聲居高臨下,傳進她的耳朵裡,周子顔心口顫了顫。
這、這麼快嗎?
她們才剛剛擁抱,就要......
這裡還是奶茶店一樓的包廂,外面人來人往的,要是她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還不脫?”
溫皎的聲音裡有迫切,周子顔微微一怔,咬了咬牙,褪下了最外層的羽絨服。
如果是溫皎的話,她願意......
她的手指伸向貼身開衫的第一顆扣子、第二顆、第三顆......
“周子顔,你在幹嘛?!”
這一次溫皎的聲音更大了些。
周子顔猛地擡眼,撞進了溫皎幹淨的黑眸,漂亮的桃花眼裡裝着淡淡的迷茫,像料峭的雪一樣單純潔白。
周子顔:“......”
“我讓你脫鞋子,不是扭傷了嗎,你脫衣服幹嘛?”
溫皎拿着藥油,微微蹙眉:“難道剛才上山的時候肩膀也摔到了?”
周子顔臉頰上的紅暈更濃烈了,幹脆将錯就錯,解開最後一顆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
她小雞啄米般點頭:“是、是的。”
周子顔紅着臉,生怕露餡,小聲道:“肩膀也磕到了。”
肩膀沒磕到,但是腦袋一定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裡磕壞了,周子顔心想。
溫皎拿着藥油半蹲下去,握住她的腳踝,指尖還帶着風雪的凜冽寒意,周子顔忍不住地顫了顫,溫皎塗藥的手頓了下,擡眸看她:“很痛嗎?”
“還、還好......”
女生手上的動作更小心了,周子顔能感覺到細嫩的指尖輕輕地揉着她腳踝處敏感的神經,酥酥麻麻的,她極力忍着,但還是沒忍住呻.吟了一聲。
“嗯...”
周子顔立刻捂住嘴巴,滾燙的熱意從她的脖頸爬到下颌,最後悶紅了整個臉頰。
周子顔心底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
真不争氣。
她慌亂地道歉,聲音有些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半蹲的人塗藥的動作明顯快了些,周子顔雙手捂着臉,羞地不敢睜眼,在溫皎快要上完藥的時候,她悄悄岔開指縫,透過縫隙用餘光偷看,發現溫皎白皙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绯色。
.
大雪封城,她們打不到出租車,隻能由溫皎繼續背着周子顔往前走,周子顔把頭埋在那溫熱的脖頸裡,胸口小鹿亂撞,恨不得時間能停在這一刻。
隻是,她畢竟是個50kg的成年人,一個和她體重相差不多的少女是沒辦法長時間承擔她的重量的。
随着溫皎喘氣的聲音加重,她的步伐也越來越慢,周子顔忍不住開口:“溫皎,我有些累了,我們要不要就近找個地方坐一坐?”
附近是K縣的實驗中學,金榜下有一個台階,溫皎想把人抱到台階上,休息一會再繼續往前走。
她正要把人放下。
“溫皎?”警衛室裡的一個長相和藹的老頭打開窗戶探出頭來。
“王伯。”溫皎認出這是她高中時就在這邊工作的保安,禮貌地微微颔首。
“快進來坐,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