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當第五隻金鱗獸也跳出來後,衆人心中閃過一個驚駭又離譜的聲音:怎麼會有這麼多金鱗獸?他們這是闖了金鱗獸的窩嗎?!
五隻中,确實有一隻看上去比另外四隻高大得多,應當是帶仔的母獸。
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金鱗獸并非群居,隻有這一隻成年母獸。
然而現在已經顧不上了,所有人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字:逃。
一隻才剛剛二階的金鱗獸尚可群起而攻之,前後五隻,築基修士來了也受不了!
所有人一窩蜂地往外跑,張雁連法器都不要了。
另一邊,商雲踱和張魚尚不知山洞内的情況,已經進了通道,邊打邊疑惑這山洞有這麼深通道有這麼長嗎?
怎麼看不到一點兒光亮?
忽然,商雲踱聞到了血腥味兒,“停,情況不對!”
張魚才不信,以為他又耍什麼花招,趁機追來一劍,被商雲踱擡劍格擋,兩柄劍撞到一起,擦出的火花将腳下照亮一瞬,一張扭曲的動物臉忽然出現,吓了張魚一跳,即便是修仙者,也沒忍住“啊”的一聲。
商雲踱更是吓得聲都喊出來,摸出瑩光珠心髒還砰砰砰超速跳着,什麼玩意兒,吓死他了。
“獾?”他驅使着瑩光珠往前湊了湊,待看清一些,猛地認出來了,“不對!是我師弟的靈獸!”
商雲踱連忙跑過去,那隻像獾的小獸早已沒了生息,商雲踱翻過它的屍首,隻見它背上紮着一柄飛镖,周圍的血已經成了黑色。
商雲踱心都涼了。
先前在山洞内沒看見言稼和汪鳴也沒看見他們的屍首,他還以為他們倆已經逃出去了,可現在……
他松開小獸,從儲物袋掏出還剩的三顆瑩光珠朝前方丢去,很快就看到了另外一具屍體,人的屍體。
“……”商雲踱有點兒懵,也有點兒慌。
在林子裡被影狐偷襲時,是他們一群人面對屍體和影狐,有足夠的聲音和光,那是事故,現在,安靜的山洞,四面漆黑,隻能看見瑩光珠照亮的一小片區域,隻有他們兩個人和一人一獸兩具屍體……
這是從冒險片變成了驚悚片。
商雲踱汗毛都跳起來了。
張魚比他鎮定得多,直接走過去,用劍挑起屍體,“你認識嗎?”
商雲踱點頭:“之前見到過。”
他有印象,這人是個煉氣六層,剛進洞穴他們争論怎麼分靈石時候,這人和他一樣躲在角落裡。
商雲踱有點兒不想繼續走了,他挺怕鬼的,總覺得前方的陰影裡藏着什麼東西在看他似的。
但言稼和汪鳴可能就在前面,有可能還沒死。
唉……
他煎熬了兩個呼吸。
反正、反正要出去總得從這兒走……
商雲踱呼口氣壯壯膽,将儲物袋中僅剩的一塊兒防禦玉珏揣進懷裡,“我要繼續向前了,你一起嗎?”
張魚沒說話,提劍與他并行。
商雲踱控制着四顆瑩光珠,也提着劍小心地往前走。
通道裡隻剩下他和張魚走路的聲音,還有自遠處傳來的金鱗獸的吼聲。
聽到金鱗獸的聲音,商雲踱反而不那麼怕了,鬼就鬼吧,這世界本就有鬼修,鬼也是能打的東西。
随後,血腥味變得更濃,張魚聞得直皺眉,又被兩具屍體吓了一跳後,商雲踱有些适應了,發現張魚臉色發白,提着劍走到張魚前面。
他感覺到了細微的風,洞口應該快到了。
然而随着通道地形一轉彎,瑩光珠照亮了前方堵塞的石頭,還有倒在石頭邊的言稼、汪鳴和另外一個煉氣七層。
言稼已經沒了氣息,頭歪垂着,胸口被足有兩寸多寬的刀貫穿,汪鳴全身被冰凍住了,他的朔風旗斷了,旗杆握在手中,旗面掉在地上,沾滿了血迹,肩上、脖子上,都有飛镖留下的傷口。
死了。
商雲踱怔在原地,有些回不過神。
先前變輕的耳鳴又重新加劇,吵得他直頭痛。
“喂!喂!”張魚大聲喊。
商雲踱回頭茫然地看她。
張魚:“死都死了,不如看看那些石頭能不能移開。”
商雲踱下意識點點頭,望向被封死的洞口,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就挺想眼睛一閉往前沖,一腦門磕石頭上暈過去的。
最好再一睜眼就躺在宿舍或家裡的床上,打一兩把遊戲醒醒夢,回到正常生活,繼續準備讓人抓狂的簡曆和面試。
但眼下,以他不太聰明的腦子也看出來了,這裡進了第三方勢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方是黃雀,堵了出口,想把裡面的人全變成獵物。
他們在哪兒?
外面,還是裡面?
張魚瞧他站着不動,剛剛擡起腳,不想商雲踱忽然朝她刺來一劍,張魚一驚,揮劍格擋,怒指向商雲踱:“你幹什麼?!”
商雲踱收了劍,盯着被他劍尖劃過的石頭,也有點兒回不過神,好像是太緊張了,剛剛他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什麼。
“那兒好像有人在看我。”
張魚提起她的蓮花燈照亮了她一旁的石壁,确實是石頭,光秃秃的,還長着一點兒苔藓,“想偷襲姑奶奶奉陪,少編這種蹩腳的借口!”
商雲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他剛剛明明感覺到了不怎麼友好的視線,平時就算了,這時候當然是相信第六感,甯可信其有。
他控制瑩光珠沿着石壁往四周、上面照,還猛地轉身,往後方照。
除了他和張魚,什麼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