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丘:“咱們還沒喝去年釀的梅花酒。”
百裡呆了呆笑了:“呵,哈哈,對,還沒喝,老唐一定還等着咱們呢。呼——榆木腦袋,咱們得回山洞裡。”
“嗯?”
對,不能留在這裡。
商雲踱也重新打起精神,他重活一世,吃了半年多的苦,擔驚受怕還殺了人,不是為了給金鱗獸填肚子當糧食的。
可是,往哪兒跑?
前後無路,回山洞的路都被金鱗獸堵了。
上面?
不,也不行,空間太矮了,金鱗獸跳起來就能撲到頂。
情急之下習慣了禦劍的修行者們想到了一處,許多人來不及細想,将飛劍升高,試圖從金鱗獸頭頂飛過去,然而,它們仰頭了,那麼……
走下面!
拼了!
趁着金鱗獸跳起來瞬間,商雲踱給自己貼了兩張急行符,禦劍猛地往下蹿去,一蹲身,玩滑闆似的用了個抓闆動作,刷——從金鱗獸□□沖了回去。
還在猶豫的散修們全看傻了——這是個什麼招式?禦劍術還有這種招式?
但他們很快也領悟過來,上面不行還有下面,出不去不如回去,至少山洞裡面的空間更足,金鱗獸不會飛,他們還有周旋的可能。
“回去!沖回去!”
商雲踱把修煉半年的禦劍術用到極緻,從四隻金鱗獸身側腿間鑽過,其他人卻不全都有他這樣的好運,要麼時機不好,要麼速度不夠快,或隻是倒黴,好巧不巧撞上了落地的或又要起跳的金鱗獸。
他們最高不過煉氣九層,隻是能禦劍,還不能像築基期一樣長時間的飛行,許多人平時為了節省靈力練習飛行也不會練太久,到了生死攸關時候,有人能激發出潛力,但更多是慌亂之下失誤出錯。
平時出錯或許隻是掉下劍摔傷,還有再來的機會,這次卻再沒有爬上劍重來的機會了。
洞口的張雁将所有法器都用到了極緻依舊炸不開堵着的亂石,連吞下三顆補氣丹,拉上還在努力卻已經幾近暴走的張魚往回飛,“走!”
可四隻金鱗獸此時也已經知道他們想要回去,像貓撲蝴蝶一樣在通道就等着抓他們。
能通行的空隙隻夠勉強過一人。
從小作為天之驕子長大,向來順風順水,從來隻有他們欺負别人卻從未被欺負過的張氏兄妹終于意識到他們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
築基,結丹,崛起家族的夢從夢想變成了黃粱一夢。
他們要死在這裡了。
張魚:“哥!不走了,咱們去洞口,天不讓咱們活,大不了被這些畜生吃了。”
張雁:“别說傻話!”
好不容易才出了天靈根,全族的希望都在他們身上,不能白白死在這裡。
張雁深深看了一眼妹妹,如果不能都活下來,至少活一個。
“别出聲。”他将妹妹推向了僅可通過一人的唯一通道,自己則沖向了金鱗獸正面上方的空間。
他個子太大了,說不定鑽不過那個通道,妹妹個子小,而且禦劍練得比他更精細,應該能行。
第一隻,第二隻,鑽過來了,第三隻……
“呃……”張雁抱住鑽破他護甲的尖角,用身上僅剩的一張縛身符定住了眼前的金鱗獸,将所有靈力注入木珠中,火球嘭嘭爆裂,圍成一個火團,将金鱗獸的頭包裹其中。
張雁視野一片火紅,循着張魚的身影想看看她有沒有成功脫困,隻是,來不及了。
他的意識和視線都消失在黑暗裡,再也看不到張魚,再也看不到家族在他們兄妹手中發揚光大。
“别出聲。”
張魚捂着嘴巴含着淚從受驚的金鱗獸旁飛過,是最後一隻了,她成功了。
一個人成功了。